隔壁,灿星双眼飞快地扫过面前的文件,顺手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摆到一旁,突然问道:“矢仓睡了吗?”
鬼鲛站在边上细心地替他整理着已经批阅完毕的文件:“我刚才过去拿印章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了…四代目大人可果然还是这样体贴呢~”
灿星自动屏蔽了暗部的恭维,嗯了一声表示知晓,点点手上的一封信件眉头微皱,露出些许可惜的神色:“看来茶之国那边拒绝了我们想要带回那位冰遁后人的提议。”
鬼鲛扫了一眼灿星展示出来的文字,脸上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那个家伙年纪不小了,似乎智力也有些残疾,性格只认死理,没有被仔细教导过冰遁的使用方法,至今也只会一些粗浅的运用,不能为我们所用就罢了吧,四代目大人不必为此烦心。”
黑发青年挑了下眉毛,不动声色地揶揄一声:“没想到你对那个人居然也如此了解?”
鬼鲛动作一顿,鲨鱼脸上咧开一个露出满口锐齿的灿烂笑容,声音恍惚间带着意外和释然:“啊,这么久过去,多少也该摊牌了…”
他郑重地摆好手中的文件,退后两步迎着灿星单膝跪下,声音沉重:“四代目大人,请您责罚我吧!”
墨迹干涸的笔在端坐的水影手中转了转,那双幽深的黑瞳淡淡落在面前垂头诚恳跪地的高大暗部身上:“哦?”
一声仿佛从鼻腔中哼出的余音,让房间内的空气忽然凝固下来,鬼鲛的呼吸一滞,头低得差点贴在地板上,主动讲述起来:“很抱歉,我最初的身份是西瓜山河豚鬼大人派来您身边监视您一举一动的间谍,这一年多的时光里一直在暗中将您的各项行动汇报给他。”
灿星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轻轻的:“继续说。”
“…因为他担忧您为着从前的身份,或许会做下什么对雾隐不利的事情,所以才借着让我做您暗部的机会让我…监视您。”
“呵,我出身木叶的事情不是秘密,他果然对我不是全然信任的。”黑发青年毫不避讳地当着眼前人提及自己的过去,随后发出一声早有所料的轻笑:“然后呢?”
鬼鲛一字一句诚诚恳恳地回答:“我已见证您为雾隐做下的一切,我已知晓您为大家付出的关怀…初见的时候,您说过您追求的和平是终结战争,现如今,我切实地相信这份伟业可以在您手中实现!”
“西瓜山负责对外的情报信息,你从他那里了解到茶之国的消息也确实顺理成章,那么,你现在对我说出这些,是不愿意继续做间谍了吗?”
鬼鲛的声音因为近乎完全伏在地上的缘故而显得十分沉闷:“是的,我想要向您献上我全部的忠诚,也希望您为我之前犯下的错事施以责罚。”
毛笔浸润墨汁的水声响起,深蓝色短发的暗部在长久的等待无果之后悄悄抬起头,正迎见一枚被抛过来的、在他的视野中迅速放大的卷轴,他下意识地将之接在手里。
鬼鲛捧着手上散发着墨香的卷轴困惑:“四代目大人?”
灿星马不停蹄地批复起下一份文件,口中漫不经心地回答:“既然如此,你手中这份任务就由你去向西瓜山宣读,由他亲自执行,你从旁监督。”
男人连忙低头去看手里的任务卷轴:“护送暗号部门运输重要情报?”
这不是一项简单的任务,卷轴上清清楚楚说明了或许会遇到来自其他忍村的袭击,十分危险!
可是这项任务在水影眼中,是“惩罚”还是单纯的人员调度?
鬼鲛有些拿不定主意,在他心里,自己之前犯下的罪行等于在过去的一年多里持续背叛着水影,就算对方仁慈愿意宽恕,也应当付出更为严重的代价才可以被原谅。
“嗯,因为重要,所以派遣你们二人一同执行,因此无论如何也必须守护好情报和雾隐的同伴,明白吗?”
同伴……
这个词在鲨鱼脸的男人心中荡漾开一圈涟漪,他不再多想,沉下心来死死地握紧手中的卷轴,重重地再次伏身:“遵命!”
无论水影让他去做什么他都甘之如饴,因为他迫切地要向对方展示自己效忠的决心,他渴望能被对方真正认可并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