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宋凝睡熟,沈适才退出房间。出来时,刚好碰见沈珒。
“哥——”沈珒唤他。
沈适站在门口,等沈珒过来,两兄弟并排向外走。
露台上,沈适背靠着栏杆,仰着头沐浴北京冬日的暖阳。沈珒站在他对面,一脸严肃。
“因为什么?”沈珒问。
沈适笑了下,说:“兴师问罪?”
沈珒皱着眉,“你明知道我是在关心你。”
沈适转过身,背对着沈珒,语气平淡而疏离:“不需要。”
沈珒无奈,“就因为我拉了他一把,你连我也恨上了?”
沈适嗤然,“不敢。”说罢,从口袋里抽出烟盒,取了一根叼在嘴上。
沈珒品味着沈适的态度。
不敢……他说不敢,呵呵,已经是明嘲了。
沈珒的心脏像被无形的大手握住了,闷疼发胀。
沈珒总觉得,那次以后,沈适就跟他隔心了。不止沈适,姚思安也在跟他怄气。沈珒竭尽全力却搞了个里外不是人,除了温璟予,没人理解他这种憋屈。
这种夹板气,沈珒受够了,却不能撒手不管。
第一次,沈珒感觉到无力。
深呼吸几次,沈珒走过去,跟沈适并排站在栏杆旁。
脚下绿茵已经枯黄,草坪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北京的冬天,冷酷,肃杀。
沈适的脸融入到这环境里,莫名悲凉。
沈珒吸了一口凉气,耐着性子说:“沈适,你总要说出个理由,我才能帮你。”
沈适嗤笑,语气冷漠:“不需要。”
他不需要帮理不帮亲的弟弟。
这样的弟弟,他宁可不要。
他要的是无条件的偏爱,就像宋凝一样。
“你……”沈珒被噎得说不出话。
沈适点了烟,背靠着栏杆,缓慢吸着。
沉默良久,沈适说:“别拦着我。”
沈珒觉得沈适疯了,他像一只跟同类结了怨的豹子,势要与对方斗个你死我活。
“我做不到。”沈珒说。
“呵——”沈适冷笑,“好啊,你试试看,能不能拦住我。”说罢,将烟头摔在地上,慢慢碾碎。
沈珒抓住沈适的手臂,很警惕地问:“你要做什么!”
沈适垂眼,视线落在沈珒拉住自己的那只手上。手骨刺白,像最锋利的刀。
沈适干咽了下,舌尖抵着后槽牙,“呵呵,好弟弟,公正无私,大义灭亲。真好,你就这么做。”
说罢,甩开沈珒,大步离去。
沈珒追过去,拦住沈适,“你不能去。”
“放开!”沈适语气极度冷漠。
“不放。”沈珒态度偏执。
兄弟俩在露台扭打起来。
沈珒跟沈适,半斤八两,动手起来,谁都占不到好处。
沈适出拳时会故意避开沈珒的脸,沈珒也不舍得对沈适下死手,两人比划了一场友谊赛。
在室内的贺正骁看见了,低声骂了句:“我操,这什么情况?哥俩儿怎么还打起来了?”顾不上多想,贺正骁冲出去拉架。
“沈二,适哥,你们做什么!”
贺正骁像个傻子似的冲过来抱住沈珒,沈适趁机摆脱纠缠,快步向室内走。
沈珒无奈,“你抱我干什么,抱他啊!”
贺正骁嘿嘿笑,“我不敢,我怕你哥打我。”
“松开!”沈珒低吼。
贺正骁松手,没顾得上询问,沈珒朝沈适追过去。
贺正骁跟在沈珒屁股后面,问:“什么情况,怎么跟你哥打起来了?”
沈珒来不及解释,进入房子内便开始寻找沈适。无奈沈适走得太快,进屋就没影了。
“姚思安在哪?”沈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