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公中的钱就是一家子的钱,他娘说没钱,那就是没钱,谁也扣不出来半分。
被逼到这个份上,男人有了决断:“他娘,不着急,咱先回去,我们分家,以后我挣的钱,都拿来给忠儿看病,走回去。”
童小安看着大汉带着妻儿离开,有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
“哎!贾老二也是命苦,爹不亲,娘不爱,一个人干活,供给一家子,二十多岁才娶了媳妇儿,偏又是个体弱多病的人,连带着生下的孩子,从娘胎里出来就带着病,一年到头药钱没少花,就是个无底洞。”
“要我说,这孩子就不用治了,孩子自己吃药难受不说,大人也被拖累起了。”
“当爹娘的,哪里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去死。贾老二要是真硬气一回,从他娘手底下逃出来,也是好事。”
“难,就算逃出来,也得拖一层皮。哎,这遇上征徭役了,一家一个男丁,你们说,贾家会不会拿这个说事?”
“肯定的,贾老二他娘也是个爱脸面的,这肯定是个由头,名正言顺把贾老二的名字报上去。”
童小安刚刚就看着这人的身形眼熟,听了这么一耳朵,想起来这人是谁了。
之前在卖米铺子上遇到的人。
对汉子生了一分怜惜,童小安摇摇头,走到了楚南山跟前。
“师父,咱现在出城吗?”
楚南山没有应答,转头看向徐子君,待徐子君点头过后,才说道:“嗯,现在就走吧。”
往城外走的路上,童小安念叨了起来:“城里人都在议论挖矿,听说是去挖铁矿,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徐子君应道:“刚刚在茶馆,听人说了两句,年初开始,北疆动乱,抢走了三座城池。朝廷调兵过去,这都过去了几个月,还没有把那三座城池收回来,偏生南边也出了乱子。”
“南边?”童小安蹙眉。
她们此行南下,要在南边定居,万一战乱打起来,他们可就没办法了。
徐子君道:“和咱去的不是一个方向,影响不了咱们。不过南下的脚程也得加快了,四处都征徭役,咱这么多人,万一被官府看到了,可就是现成的劳力。”
楚南山道:“是,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官府真要盯上了咱们,是真的逃不过。”
“这事得和我大伯说”,童远山现在发号施令是名正言顺了,只要说服了他,赶路就没问题。
从医馆出来,三人并肩往城门方向走。
快出城时,又看到了刚刚堵着楚南山求医的那家子人。
汉子涨红了脸,质问道:“娘,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儿,你怎么能这么偏心?”
童小安视线一转,看向了老太太。
干瘦的脸上,一双眼睛闪着精光。
从面相上看,这种人,最会算计了。
“老二,这不是我偏心,小池这孩子,少爷身子奴仆命,咱就是普普通通的人家,哪能供得起他天天吃药。你当爹,心疼你孩子,那就出去挣钱。徭役有月银,不是刚好合适吗?你这都是为了你自己的家。”
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不知前因后果的人看了,都觉得这老人是为了孩子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