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肃看着任得敬的眼睛,平静的说道,“大丈夫死则死矣,只是在下知道相爷所需,才会把话挑明。”
“倒是有种,你先下去歇息。”任得敬将书信放于蜡烛之上,等书信变成灰烬后,才对一旁的亲卫挥了挥手,语气缓和了许多。
“此事关乎我西夏国运,本相需与亲信商议,稍后再给你答复。”
秦肃躬身应诺,随亲卫退下。
书房内,任得敬独自踱步,目光落在案上的西夏舆图上,手指缓缓划过兴庆府的位置,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起身走到书架后,转动一尊石佛,露出一道暗门,低声唤道:“来人。”
两名身着黑衣的亲卫从暗门走出,单膝跪地:“相爷。”
“去情报司那里再核查一下辛弃疾的虚实。”任得敬沉声道。
“重点看一下他的义军有多少兵力,战力如何,最近的动向是什么。另外,加派人手,密切关注宫中动静,若有异常,立刻禀报。”
“遵令!”亲卫悄然退去。
秦肃则是被亲卫安置在了相府的偏院,看似清闲,实则一举一动都被监视。
他并不在意,闲暇时只是在院中散步,偶尔与服侍他的人聊会天,看似随意地打探着西夏的局势,好让任得敬放下戒心。
他猜得出来,接下来让他等待的时间,任得敬必然会仔细核实一下义军的实力。
而辛元帅也肯定是早已做好了准备,提前让沿途的西夏商人散布了义军大胜金军的消息,为义军造势。
两日后,任得敬再次召见秦肃。
书房内,他脸上已没了上次见面时的试探,取而代之的则是胸有成竹的笃定。
“回去告诉辛弃疾,本相同意他的提议。本相会在朝堂上同意义军入境,义军可从盐州入境,驻守边境,对外宣称‘归顺西夏,共抗大金’,而你们要做的就是,在本相清君侧时立即支持本相。但你们也需承诺,未经本相允许,不得擅自调动兵马,不得骚扰我西夏百姓。”
秦肃心中一喜,面上却依旧平静:“相爷放心,我家元帅定会遵守约定。待义军入境,便会助相爷稳定边境局面,成就大业,而且若是相爷需要,只要相爷一声令下,我义军可即刻发兵支援相爷。”
“好。”任得敬点头,取出一枚虎符信物,递给秦肃,“持此信物,盐州守将自会放行。转告辛弃疾,本相期待与他合作愉快。”
秦肃接过虎符,躬身行礼:“在下定当转告辛元帅。告辞。”
走出相府,兴庆府的阳光已有些炽烈。
秦肃望着宫城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知道,一场围绕西夏皇权的风暴,即将因辛元帅快人一步走的这手棋,提前席卷而来。
而义军,终将在这场席卷宋金夏的北伐风暴中,找到属于自己的破局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