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头四手的怪物小鬼17(1 / 2)

两头四手的怪物小鬼17

廊坊的门被一脚踹开,由于来者用力过猛,木制的房门一扇岌岌可危,一扇已经直接“啪”的一声用力倒在了地上,结束了它的工作。

没有了门的阻挡,夜晚强烈的风从外界涌入进来,冻得人直起鸡皮疙瘩,小丫头“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

我和小丫头一起望向来者。

视线还没有彻底定下来,处在“寻找”的阶段时,我听到重物被直接扔在地板上的声音。

因为疼痛,“重物”倒吸了一口气。

我心存疑惑,却隐约明白了来者与“重物”到底是谁,给来者找麻烦让我的心情变得非常好。

愉悦感直升,我挂着笑容正想作声嘲讽,却在刹那间被未发育完全的两只手紧紧扼制住喉咙。

窒息感迸发,我未反应过来,便被强大的力量给摁得连连倒退,直接退到了屋内的墙上。

背部砸向冰冷的墙壁,疼痛感与窒息感同时在我身上发生,感受到腰部被一双熟悉的腿所盘住,我的视线终于定了下来。

我奋力地睁开眼睛,一双如同血液一样的红色双眸低头与我直视,因为盘腿在我身上,来者现在反而比我高。

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我,握住我脖颈的双手摁得死死的,像是故意要让我感觉到疼痛。

来者果不其然是该死的臭小鬼。

这种如同上位者一样的蔑视让我很不爽,可现在的我却没办法抵抗。

我使劲地掰着两面宿傩的双手,但力量悬殊得实在太大,那双手甚至根本就没动弹过一下。

“两…两面宿傩。”我用力地从牙缝中挤出声音,这让我呼出来的空气增多,大脑开始缺氧,思考变得缓慢,我的视线逐渐开始模糊起来。

尽管如此,我却不肯向这个可恶的小鬼低头求饶。

让我向讨厌至极的人求饶,比杀了我还要令我觉得丢人可耻。

所以我永远也不可能向川上富江服软示弱,更不可能向眼前的这个臭小鬼认输。

我“呵”了一声,吐出一口唾液在两面宿傩脸上,摆出讥讽嘲笑的表情,道。

“你又在发什么疯?真是心智不成熟的臭小鬼。”

两面宿傩的表情刹时失控,脖颈处与额头的青筋同时暴起,血丝密布在他的眼中,他眉眼含着无法忽视的强烈怒意与狠戾毒汁。

他的双眸变化成如同盯住猎物的猫,一眨不眨地凝眸紧盯我的脖颈,双手更加用力。

疼痛感与窒息感同时达到顶峰,身体里储存着的空气也在刚刚被我全部吐出。

我无法再开口讥讽,视线一片空白,隐约间看到黑色的死神站在两面宿傩旁边伸手和我打招呼。

我眼睛一翻,竟差点直接晕了过去。

值得庆幸的是,在我彻底晕过去、去往另一个世界之前,两面宿傩松开了他的手。

窒息带来的无力感让我双腿发软倒在地上,我捂住疼痛至极的脖颈干咳了两声,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我无法注意到时间的流逝,也无法听到外界的声音,模糊视线里只有两面宿傩一个人,少年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嘴唇似乎动了动,但我什么都没听见。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终于缓过来一口气,除了脖颈还会感觉到疼痛,身体一切都恢复正常。

我费力地擡目望向两面宿傩,切齿痛恨地瞪着他,语气恶劣狠毒:“你怎么还没有死掉?可怜的臭小鬼,你知道OO是怎么用的了吗?”

我瞥了一眼刚刚落地的“重物”,果不其然是我送给两面宿傩的女人——之桃。

“哈,看样子是没有呢。”我笑了一声,挖苦耻笑道,“还要女人呢,真是可笑死了,未发育完全的臭小鬼,小屁孩果然就是小屁孩。”

“你真是找死。”这句话似乎又激怒了两面宿傩,他面色阴沉不含任何笑意,眼神阴鸷恐怖,眼底布满我许久未见过的恶意与杀意,问。

“你真的以为我不会杀死你吗?”

我正欲再开口讽刺回去,有一段时间未开口说过话的0768突兀地提醒我。

[危险——危险——宿主已陷入极高概率会陷入死亡结局的境地中。]

[再次提醒,宿主已陷入极高概率会陷入死亡结局的危险境地中,本系统不会提供任何帮助,请宿主自行寻找脱离困境的办法!]

它话音刚落,我的脑海中就猝然浮起一个危险警报标志。

不能提供任何帮助那你说个屁啊?!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内心无语极了。

背部再次爬起密密麻麻的惊悚恐惧感,头皮开始发麻,我暗下眼神,知晓这次不是在开玩笑。

虽已对这种感觉失去了应有的灵敏度,但在生命危急的当头,我还是有一种精准到称之为可怕也不为过的直觉。

我简称这种感觉为怕死。

面前的臭小鬼脸色瘆人的青紫,红眸如同尖锐无比的刀片,恶狠狠地刮在我的身上,他不掩饰杀心,也不想掩饰,红眸里一片阴霾密布。

臭小鬼真的对我动了杀心。

该怎么样逃离这样的困境?

我未想出合理途径,直到他人的声音打破了我与两面宿傩之间这种诡异的沉默。

“十分感谢您。”

女声传入我和两面宿傩的耳朵中,我们同时望去,之桃跪坐在地上,见两面宿傩看来,她弯下脖颈,给两面宿傩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我猜测她应当是被两面宿傩硬拽着脖颈半拖半提过来的。

她身上的裙子已满是脏泥灰尘,膝盖以下的裙摆破烂不堪,小腿上也有一些石子划过的伤口。

明明被这样对待,为什么还要感激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也与我有同样的疑惑:“…你感谢我什么?”

“感谢您愿意为游女提供庇护。”之桃又道。

她轻咬了一下唇,眼睛闪过痛苦:“游女们大多都是被非法卖入进来的,这里的男人们都把游女们当作一种玩物,没有人会在这里把女人当成人,更不用说什么庇护了。”

“您愿意把初夏留在那里,愿意让初夏得到您的庇护,我真是太感谢了。”她弯下脖颈,又给两面宿傩磕了个头。

之桃终于完成了心中一直未能实现的遗憾。

她拯救了她的“母亲”。

只是,花街还有数不尽的“母亲”。

何日是个头,何时是个头?

她们这些女人的痛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终止呢。

“你不用向我道谢。”两面宿傩蹙眉。

他提起我的脖颈,将瘫坐在地上的我提起,道:“我是因为想要这个女人,所以才会同意庇护的。”

…等等?

这臭小鬼刚刚说了什么?他想要我?

我机械般一下又一下扭过头,对着两面宿傩指了指自己,问:“…小鬼,你说你想要我?”

两面宿傩鄙视地瞥我一眼:“你的脑子已经连人话都听不懂了吗?”

原来我没听错。

这臭小鬼真的想要我。

“你放弃我吧。”我沉沉道,“我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我对你厌恶至极,现在跟你说话也是因为你的强求,如果不是你一直使用暴力,我早就不知道把你踹到哪个角落里了。”

“说实在的,我见到你就想吐,而且我也对小孩子没有兴趣,不,准确来说我是对除我以外的所有人都没兴趣,我只会喜欢我自己,也只会爱上我自己。”我直接了断地拒绝了他。

两面宿傩的脸色突然变得比吃了屎还要难看。

“我真想把你的脑子掰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他不再提着我的脖颈,转而用力地摁住我的头,又道:“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我会喜欢上你这种脑子空空的花瓶?”

我反问:“那你一直纠缠我做什么?”

两面宿傩被噎住,顿了一下未能说出反驳的话。

是啊,他自己也在想。

为什么他要一直这样想和这个女人扯上关系呢?

他无法说出回嘴的话,却也不想看到女人得意洋洋的样子,略带气急败坏道:“反正现在那个女人得到我的庇护了,我要把你带回去。”

带回去之后要做什么?

两面宿傩没想好,他只是想这么做,所以就这么做了。

“不要。”我头疼欲裂,想从两面宿傩的手里挣脱开,却又没办法。

可我怎会任由他一直占上风,趁他不注意,我使劲蹬腿踹向他腹部,在他因为本能反应捂住腹部之时,我借机快速溜开,与他保持着一定距离。

站到安全的地方,心里的大石才真正落下,我平静道:“你要是不想庇护那个女人,就把她杀了呗,反正我是不会跟你一起走的。”

我其实并不是多么珍惜生命的人。

也不能这么说,准确来说应该是,除了我自己之外,别人的生命在我眼里都如同蝼蚁。

人会在意蝼蚁的生命吗?

当然不会。

“你这女人真是一点也没有女人该有的样子。”腹部疼痛减缓,两面宿傩幽幽地望向面前的女人。

“暴躁、恶毒、易怒、不珍惜生命,脾气简直差到了极点,你真的是游女吗?”

“我当然是。”我冷哼一声,不客气地反问,“你又不是女人,凭什么定义女人该有的样子?”

“我想成为什么样子,是由我自己做决定,跟别人、跟女人、跟男人,跟任何人都没关系,我就是自私自利脾气差,那你别再来烦我,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互不干扰不就行了吗?”

我面露厌恶:“我真的很讨厌你,臭小鬼,你能不能以后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你每次出现在我的眼中一次,我都觉得我的眼睛受到了污染,你能不能体谅一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