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运酒楼，依旧是那个僻静的包间。
我和刘向阳提前到了，看着菜单，心里有些打鼓。
最终还是咬牙点了几个像样的菜，又要了一瓶不算太差的白酒。
我知道陆天明清廉，但这顿饭后半段，或许能缓和气氛，也表达一下我们并未沉沦的谢意。
刘向阳显得有些局促，低声说：“老大，陆市会不会觉得我们太铺张了？毕竟我们现在……”
我打断他：“心意到了就行，解释清楚比什么都重要。”
不大功夫，包间的门被推开，陆天明和他的秘书徐世忠走了进来。
陆天明穿着一件半旧的夹克，脸色严肃，目光锐利地扫过我们，最后落在满桌的菜肴上。
我和刘向阳立刻站起身，谨慎地问候：“陆伯伯……”
陆天明没有立刻回应，他的视线在我们两人脸上停留了片刻。
我和刘向阳在工地风吹日晒了一个月，皮肤黝黑粗糙，手掌也磨出了厚茧，与之前在他面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脸上的严肃线条似乎柔和了一些，但当他目光再次扫过桌面时，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和一丝愤怒：
“吴凌志，你这是干什么？”
我心里一紧，赶紧解释：“陆伯伯，没几个菜，就是……简单吃点，边吃边聊。”
“简单几个菜？”陆天明指着桌子，声音提高了几分，“这一桌，你在工地搬几天砖能挣回来？徐秘书，”
他转向身后的徐世忠，“今天的单我来买，你去安排一下。”
我急忙拦住：“不，陆伯伯，徐秘书，单我已经买过了，真的不用麻烦。”
“吴凌志！”陆天明显然真的动了气，他盯着我，眼神里是失望和不容置疑的坚决。
“我来见你，不是来享受的！选择这里，只是因为环境安静，方便谈话！你真要对我好，劲儿就不要用在这种地方，明白吗？我们是什么关系？需要搞这一套？”
他的话像锤子一样敲在我心上，让我感到一阵羞愧。
我光想着表达心意，却忘了他最看重的是什么。“陆伯伯，对不起……我，我下次注意。”
徐世忠在一旁打着圆场：“陆市，小吴他们也是一片心意，看他们这模样，在工地确实吃了不少苦……”
陆天明叹了口气，脸上的怒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他挥挥手：“坐下吧，都坐下。”
四人落座，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陆天明没有动筷子，而是看着我，突然抛出一个重磅消息：“吴凌志，我问你，秦总醒来了，你知道吗？”
“秦总醒来了？！”
我和刘向阳同时惊呼，脸上瞬间涌上难以置信的狂喜。
这消息如同阴霾中的一道强光，瞬间照亮了我们灰暗的心境。
“真的吗？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我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但随即，现实像一盆冷水浇下，喜悦迅速褪去，只剩下苦涩。
“不过……陆伯伯，秦家人现在视我们如仇寇，他们怎么会告诉我？就算我们打电话过去，他们也不会接的。”
“怪谁？怪人家吗？”
陆天明的语气带着责备，目光审视着我。
显然，秦瑶在他面前没少说我们的“不是”，尤其是关于杨若湄的部分。
一直没有说话的刘向阳，此刻忍不住开口了。
他坐得笔直，语气十分诚恳，甚至带着几分替我不平的激动。
“陆市，所有的事情，秦家人根本就不给吴犀牛一个解释的机会！他去营救杨笑天父女，完全是出于道义！当初在秦川科技最危急的时候，是杨若湄不顾自身安危救了我们，如果不是她，秦川科技可能早就被蒋得胜搞垮了，哪里还有今天？吴犀牛这么做，是为了报恩，也是为了保住秦川科技来之不易的局面，他毫无半点私心！他对秦川科技，对秦总，对秦瑶小姐的赤诚，天地可鉴！我们都可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