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突然传来喧哗,几名蒙古贵族拖着汉地丈量官闯入:"他们竟敢在弘吉剌部牧场插界碑!"丈量官的官服已被撕破,怀中的右符却完好无损。
萧虎接过染血的《草场清册》:"按右符记载,这片草场东至克鲁伦河,西至磁石山——"他指向贵由,"请大汗用左符确认边界。"
贵由盯着清册上的磁石山标记——那里正是萧虎亲卫驻守的磁石矿脉,突然发现所有牧场边界都以磁石山为原点辐射:"好个双符定局...你连我的牧场,都锁在磁石的两极之间。"
贵由的毡帐内,波斯技师将磁石核心放入青铜沙盘,铁砂在两极间形成诡异的图案:"大汗,这磁石的南北极,就像大元的蒙古与汉地,相吸时天下归一,相斥时..."
"相斥时便是内战!"贵由的弯刀劈在沙盘上,铁砂飞溅如血,"萧老用磁石山的矿脉制符,用汉地的赋税养军,现在连我的怯薛军,都要向汉地驿站出示双符!"他猛然扯下墙上的舆图,图上所有重镇都标着"双符共存"的符号,像极了锁在他咽喉的枷锁。
亲信孛罗忽跪地呈上密报:"探马回报,忽必烈殿下在开平府新铸'至元通宝',背面刻着双符纹。"
贵由盯着案头的双符摹本,突然发现右符的耕织图中,隐约藏着白虎暗纹——那是拖雷系的图腾:"原来右符不只是断事官的印信,更是忽必烈的爪牙..."他的声音突然低沉,"通知西征军,秘密开采阿尔泰山的磁石矿,我要铸自己的右符。"
回历668年夏,察合台系的也速迭儿率五千铁骑闯入漠南,马蹄踏碎了开平府的屯田界碑:"汉人凭什么用右符划走我们的冬牧场?"他的权杖指向正在丈量的汉地官员,"这片草场,我祖父察合台汗的马鞭曾扫过每一寸土地!"
史天泽带着三千汉军抵达时,正看见蒙古骑士用套马索拖曳丈量木桩。他举起右符,磁石与界碑中的磁石基柱共振:"也速迭儿大王,您看这界碑,下半截是汉地的黏土,上半截是漠北的磁石——"他展开《双符划界令》,"按双符政令,冬季牧场归蒙古,夏季屯田属汉地,分界处立磁石界碑,永不互侵。"
也速迭儿的弯刀劈向界碑,火星溅在史天泽的朝服上:"汉人耍的什么妖法?"
萧虎的亲卫突然从磁石矿洞冲出,手中的磁石弩机发出蜂鸣:"大王可知,您封地的冶铁工匠,"他指向远处的高炉,"每季度的工匠配额,都盖着右符红印。若界碑被毁,下季度的工匠输送......"
也速迭儿的弯刀"当啷"落地,突然看见贵由的左符旗帜在远处扬起——大汗的亲卫竟与汉地弩手列阵相望,左符的狼首与右符的耕牛,在磁石矿洞的幽光中形成诡异的平衡。
回历670年秋,萧虎在虎贲书院的观星台擦拭双符,磁石表面的划痕已深如刀疤:"忽必烈殿下,双符的磁石终会磨损,但《大扎撒》的条文永远新鲜。"他指向星空,"就像北斗七星,单颗星子会坠落,但星图永远指引方向。"
年轻的亲王握着右符摹本,感受着磁石的吸力:"贵由殿下在阿尔泰山铸的假右符,被磁石山的矿脉排斥。"
"因为磁石分南北,制度却要容四海。"萧虎望向哈拉和林城头,双符的影子覆盖了蒙古包与汉式宫殿,"当贵由殿下明白,左符的战马需要右符的粮草,右符的耕牛需要左符的护卫,双符便不再是符节,而是大元的肋骨——断其一,帝国便会咳血。"
贵由的亲卫在帐后偷听,只听见磁石的蜂鸣与远处的驼铃交织。他们看不见的是,萧虎在双符背面刻下的小字:"权力如磁,过刚则折,过柔则散,唯阴阳相济,方得长久。"而这行字,终将与双符一起,成为大元制度的密码,在历史的长河中,等待下一个解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