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火羽化成飞灰的瞬间，隧道深处传来一声细微的“咔嚓”声——像是玻璃碎裂的响动，紧接着，笼罩五条岔路的幻术大阵应声崩解，淡白色的光点从空气里消散，露出隧道原本灰扑扑的模样。
“呸呸呸！啥玩意儿，怎么尽想着往我嘴里塞！”九趾的呕吐声最先响起，他蹲在地上，双手撑着膝盖，嘴里不断往外吐着碎石子，嘴角还沾着灰，
“辣！亏老子还以为是火锅底料，原来是水泥渣子！”刚才在幻象里，他把滚烫的“火锅汤”喝了大半，此刻喉咙还火辣辣地疼，吐出来的石子上甚至带着点牙印。
三趾则是突然晃了晃，下一秒就发现自己正抱着根锈迹斑斑的消防栓，红色旗袍的裙摆还撩到了大腿根，后背的汗把布料浸得透湿，黏在皮肤上凉飕飕的。
她猛地松开手，慌忙把裙摆往下扯，脸颊红得能滴出血——刚才在幻象里，她还对着“陈宇峰”扭腰摆胯，现在回想起来，脚趾都能抠出三室一厅。
“峰哥……”她咬着唇，凑到陈宇峰身边，声音软得像棉花，“刚才我、刚才你看见我干了啥没？……”一边说一边偷偷往四周看，生怕九趾和钢头看见她刚才的窘态，还好众人都在顾着自己的状况，没人注意她，这才松了口气，悄悄往消防栓后面缩了缩。
钢头和林曼是同时回过神的。两人正趴在冰冷的铁轨上，胳膊肘撑着铁轨，眼睛盯着远处的黑暗，姿势标准得像在瞄准——刚才在幻象里，他们还在烈日下练狙击，此刻后背的汗把衣服浸得发沉，贴在身上又冷又黏。
“你刚才……”林曼坐起身，揉了揉发麻的胳膊，看着钢头额角还在往下滴的汗，忍不住笑了，“在幻象里撑了四十分钟，比上次考核还久。”钢头也坐起来，左眼鬼瞳的红光渐渐褪去，他没说话，只是伸手帮林曼拂掉头发上的碎石——刚才在幻象里，林曼也是满头大汗，却一直盯着他的背影，那眼神里的认可，他到现在都记得。
陈宇峰的样子最狼狈。他半跪在地上，右手还在一个黑漆漆的老鼠洞里掏着，指尖沾满了泥土，脸上也蹭着灰。刚才在幻象里，他追着“甜甜”钻进了“老鼠洞”，此刻手还卡在洞口，半天拔不出来。
“咳，那个，……”他猛地抽出手，假装拍了拍身上的灰，眼神飘忽，“刚才那敌人狡猾得很，钻老鼠洞跑了，我追了半天没追上。”
这话一出，九趾还在吐石子，三趾捂嘴偷笑，钢头和林曼对视一眼，都没戳破——谁都知道，他也是陷在幻象里没出来。
“大家没事就好，咱们继续出发。”陈宇峰若无其事，大大咧的说。
“行了行了，都别装了。”林曼站起身，拍了拍铁轨上的灰，目光扫过众人，突然皱起眉，“等等，唐念安呢？”
这话像盆冷水浇下来，众人瞬间安静。九趾不吐了，三趾也不躲了，陈宇峰刚要开口打哈哈，却被三趾拽住了胳膊。
“峰哥！”三趾的声音带着点委屈，还有点不易察觉的醋意，“从刚才我就想问，这唐念安那女是你的谁呀？你跟她很熟？”她早就注意到，林曼提到这个名字时，陈宇峰的眼神明显软了几分，心里像被猫抓似的，不问清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