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进昆明站时,正午的阳光正烈,把站前广场的玻璃幕墙照得明晃晃的,晃得人眼睛发花。陈景辰扒着车窗往外看,南出口的牌子在车流里若隐若现,像块浸在水里的玉。他摸出手机,指尖刚触到屏幕,就有些发烫——大概是心里太急,连带着手机都跟着热了起来。
“舒瑜,我们到南出口了,你在哪儿呢?”电话接通的瞬间,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软,像被阳光晒化的糖。
“我就在出口的柱子这儿,穿了件白裙子,手里拎着个红袋子。”李舒瑜的声音带着点雀跃,背景里有行李箱滚轮的“咕噜”声,“看见你们的车了,白色的SUV对吧?”
陈景辰赶紧朝柱子那边望,果然看见个熟悉的身影。李舒瑜站在根罗马柱旁,白裙被风掀得轻轻晃,手里的红袋子装着蒙自石榴,红得像团小火焰。她踮着脚朝车子挥手,发梢被阳光染成了浅金色,像撒了把碎星子。
“在那儿!”陈景辰推开车门就往下冲,忘了手里还攥着手机,差点被安全带拽个趔趄。马岳在后面笑着喊“慢点”,施清研已经解开安全带,准备去帮李舒瑜拎行李。
李舒瑜刚把行李箱立稳,就被陈景辰一把抱住。他身上还带着昭通的尘土味,混着点苹果干的清甜,把她整个人裹住时,李舒瑜忍不住笑出声:“刚见面就撒狗粮啊?”
“想你了嘛。”陈景辰松开她,手还搭在她肩上,眼睛里的笑意漫出来,“路上累不累?石榴沉不沉?我来拎。”
“不累,”李舒瑜把红袋子往他手里塞,“给清研和马岳哥带的,蒙自刚摘的,甜得很。”她转向施清研,笑着打招呼,“清研,好久不见,你又变漂亮了。”
“就你嘴甜。”施清研拉着她的手,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景辰天天在我们面前念叨你,说你是他的‘定海神针’,不管工地上多乱,只要跟你打个电话,就啥都不怕了。”
李舒瑜的脸“腾”地红了,像被晒透的苹果。她偷偷掐了陈景辰一把,低声说:“别听他瞎说。”可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
“真没瞎说。”陈景辰把红袋子递给马岳,伸手帮李舒瑜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指尖触到她耳后时,李舒瑜的耳朵更红了,“上次在昭通项目,甲方天天催进度,我半夜在办公室改方案,急得直冒火。你跟我说‘慢慢来,我给你炖了银耳汤,等你回来喝’,挂了电话我就觉得,再难也能扛过去。”
施清研在旁边拍着巴掌笑:“听听,这狗粮撒的,我跟马岳都快成电灯泡了。”她拉着李舒瑜往车里走,“快上车,咱们得赶在天黑前到大理,我订的民宿有个小院,晚上能看见星星。”
李舒瑜刚坐进后座,就被施清研攥住了手。施清研的指甲涂了淡粉色的甲油,轻轻捏着她的手腕时,像只温柔的小蝴蝶:“景辰总说,他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娶到你。你是不知道,工地上多少夫妻因为聚少离多散了,你们俩能熬这么久,全靠你懂事。”
“他也不容易。”李舒瑜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昆明的行道树是高大的蓝花楹,虽然花期过了,可浓绿的叶子依旧好看,“我爸妈总说‘干工程的不顾家’,可我知道他不是。上次我妈住院,他连夜从镇雄赶回来,守了三天三夜,眼睛都熬红了,还硬撑着说‘没事’。”她转头看了眼正在副驾驶跟马岳说话的陈景辰,他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他心里有我,有这个家,就够了。”
陈景辰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回过头冲她笑了笑,眼里的温柔能溺死人。马岳在前面打趣:“看看这眼神,舍长,你可收敛点,清研都要吃醋了。”
“吃醋也没用。”陈景辰毫不客气地回嘴,“我媳妇就是最好的。”
车里的笑声像串银铃,叮叮当当地撞在车窗上。李舒瑜从包里掏出袋话梅,递了颗给施清研,又塞了颗到陈景辰嘴里,酸得他龇牙咧嘴,惹得大家又是一阵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