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桥里的空气再次凝固，这次的沉默里，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既有对“七级文明”的本能畏惧，又有对这荒诞现实的怀疑，只剩下指挥室的指示灯在众人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
“既然你说自己是那什么希黎帝国的人……”
海魂将军攥着拳头，指节泛白，强撑着最后的镇定。
“空口无凭，总得拿出证据吧？”
黎阳抬眼看向他，目光平静得像深不见底的星空。
“证据？以你们的侦查能力，想必已经找到我坠落的那艘星舰残骸了吧？”
“！！！”
这话像一道惊雷劈在海魂众人头顶，所有人的脸色“唰”地白了。
那艘未知的高级星舰残骸发现不过三天，连内部核心成员都只有寥寥数人知晓，眼前这人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站在将军身后的黑袍人猛地拽了拽他的衣袖，声音发颤。
“将、将军……他恐怕说的是真的！”
其他黑袍人也慌了神，七嘴八舌地附和。
“是啊将军！那残骸的材质我们根本分析不出来，材料远超我们的探测极限！”
“还有刚才系统被入侵，我们的系统防火墙在他面前跟纸糊的一样……”
海魂将军踉跄着后退半步，撞在控制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他看着黎阳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终于明白——对方根本没必要说谎。
能轻易说出星舰残骸，能碾压他们的技术，能在绝境中用一些垃圾材料拼出星舰……这一切都指向一个让他头皮发麻的事实。
“希黎帝国……若是真的七级文明，为何我们从未在星际上见过记载？”
海魂将军紧攥着拳头，指节泛白，心底那点不甘像残烛般摇曳——这颗星球的资源丰度远超预期，就这么拱手让人，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他不敢对黎阳动粗，并非忌惮眼前这一人一舰，而是怕牵出背后的庞然大物。
七级文明的师长，绝非普通公民可比，其身份背后牵动的，是整个文明的关注度。
一旦在这里动了他，事情要是败露出去，被那所谓的希黎帝国发现，他们海魂文明将迎来万劫不复的灾难，而他也将成为文明的罪人。
他不敢用一颗星球去赌自己整个文明的生存。
就在这时，一名一直缩在角落的黑袍人忽然瑟缩着上前，声音细若蚊蚋。
“将、将军……我好像……听说过希黎帝国。”
“你听说过？”
将军猛地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连带着周围的黑袍人也齐齐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催促。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黑袍人被众人盯着，额角渗出冷汗，结结巴巴地回忆。
“几十年前，我有个好友是星际拾荒者，驾着艘星舰跑遍了大半已知星域。几年前他侥幸从虫洞乱流里逃出来，跟我喝过一次酒，醉后胡侃过些奇闻。”
他顿了顿，咽了口唾沫，语气愈发肯定。
“他说在离我们无比遥远的星空里，确实有个叫希黎帝国的文明。据说那是个人类种族为尊的文明，至于到底是不是七级文明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