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紧咬着牙，手指在座椅扶手上掐出深深的印子，正想开口辩解，身旁的蒋欣却再也按捺不住。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声音尖锐而急促。
“一派胡言！我们都是帝国的忠诚官员，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违反纪律、背叛帝国的事情？这一定是污蔑！”
她的脸颊涨得通红，眼神里却藏不住慌乱，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试图用激烈的言辞掩盖内心的恐惧。
可这番歇斯底里的狡辩，在确凿的举报信和督察组严肃的目光面前，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督察组组长指尖在桌面轻轻一顿，目光扫过脸色各异的几人，语气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按照督察组的程序，若拒不接受调查、否认指控，我们将即刻启动全面核查。一旦查实，所有罪名加一等论处——这点，不用我再多解释帝国律法的尺度吧？”
话里的分量像铅块沉在每个人心头。
谁都清楚，帝国的刑罚体系里，死刑已是极重，可在那之后，针对重罪者的精神剥离，甚至牵连亲属的连带惩戒，才是真正让人不寒而栗的威慑。
蒋欣脸色煞白，下意识便要开口辩解，声音都带着颤音。
“这完全是无中生有！我们……”
“够了。”
王文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他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最后一点挣扎也熄灭了，只剩下疲惫的灰败。
他抬起头，迎向督察组组长的目光，一字一顿道。
“我承认。举报属实，我确实和蒋欣、姚桥、张元三人，长期利用职务之便，进行违法乱纪、贪污腐败的勾当。”
话音落下的瞬间，蒋欣猛地转头瞪着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众人紧张的呼吸声，敲打着在场每个人紧绷的神经。
那些与他们有牵连的官员，此刻更是如坠冰窟，浑身冰凉——王文的认罪，像第一块倒下的多米诺骨牌，预示着一场无法挽回的崩塌。
黎阳看着王文坦然认罪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讶异。
方才蒋欣歇斯底里的辩解还在耳边，他本以为王文会嘴硬到底，没想到对方竟如此干脆，连一丝挣扎都没有。
督察组组长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着，声音平稳得听不出情绪。
“既然认罪，就把所有参与的人都报出来吧。不管职位高低，一个都不能漏。”
王文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开口念起了名字。
起初只是零星几个中层官员的名字，可随着名单越念越长，从部门副手到核心科室主管，甚至有几个平日里看似清廉的老资历也赫然在列，黎阳几人的眉头渐渐拧成了疙瘩。
“……民政司副司长刘志，能源部调度科科长方明，星港管理处主任周磊……”
王文的声音没有起伏，像一台精准报数的机器，每个名字背后都牵扯着一长串权钱交易的链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