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柱炸开的刹那,整个洞穴安静了。
不是声音消失,而是所有动静都被吸走了。连呼吸声都听不见。星盘碎片悬在半空,强光达到顶点后骤然收敛,像是被什么东西一口吞掉。
几秒后,它落了下来。
落在祭坛中央,发出一声闷响。
不再是发光的神器,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青石,表面浮现出两行小字:
因果已断,永镇星渊。
花自谦松了口气,整个人往后一仰,靠在冰冷的石壁上。他心跳得厉害,胸口那根歪斜的金针终于“啪”地一声断了,断口扎进皮肉里,疼得他龇牙咧嘴。
苏曼曼没动,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手依旧握着他的。她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左腿,膝盖位置的光痕彻底消失了,皮肤裸露在外,微微发凉。
“黑丝没了。”她说。
“嗯。”他应了一声,嗓子干得冒烟,“以后买新的。”
“买新的?”她扭头看他,眼神带刺,“你还想再来一遍?”
“不想。”他老实摇头,“太贵了,报销不了。”
她嗤地笑出声,随即咳嗽起来,嘴角又溢了点血。
花自谦伸手抹掉,动作自然得像擦小孩脸上的饭粒。他看着那块青石,忽然问:“你说……它真死了吗?”
“没死。”苏曼曼靠在他肩上,闭着眼,“只是睡了。等哪天有人再动贪念,它还会醒。”
“那到时候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她睁开一只眼,瞥他,“你不是有乾坤袖吗?塞进去,当压箱底的收藏品呗。”
他笑了,笑完又咳了几声。
洞穴恢复平静,只有那块青石静静躺着,像一块普通的石头。祭坛上的符文逐渐暗淡,风从缝隙里吹进来,卷起几片碎布条。
那是她最后半截黑丝烧剩的残渣。
花自谦低头看她,发现她睫毛上有水光,不知是汗还是泪。他想抬手替她擦,却发现手臂沉重得抬不起来。
“喂。”她突然开口。
“咋?”
“你说咱俩……是不是该补个婚礼了?”
他愣住,随即咧嘴:“你设计,我穿。”
“丑死了。”她翻白眼,“你穿龙袍我都嫌土。”
“那我不穿?”
“你想得美。”
两人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
外面天快亮了,洞口透进一丝微光,照在那块青石上。字迹依旧清晰,没人注意到,其中一个笔画,极其缓慢地,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