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又道:“本官知你巾帼不让须眉,可你到底有了身子,能干就干,累了就歇着,不行就养着,往后干活的日子长得远。”
红夫人恭敬道:“谢大人,妾身会自行斟酌。”
她退出去后,陈砚才转头平静地问陶都:“陶先生是不是熬不住?若实在累得很了,就好好歇着吧。”
陶都:“……”
他此时再说累,岂不是连一怀了身子的女子都不如?
纵使再累,陶都也只能咬牙道:“不累,能干。”
陈砚再次低头,继续忙着手头的活:“那就劳烦陶先生了。”
至此,陶都便是再累,也不能再去陈砚面前喊了。
甚至刚有一丝要歇息的念头,瞧见忙碌的红夫人,他便咬紧牙关,继续忙活。
在经历最初的忙乱后,渐渐地,码头也有条不紊。
终于有空闲后,杨夫子感慨:“难怪怀远要将老夫请过来,松奉实在太缺人了。”
要是他此前没去钓鱼,而是多为松奉招揽些士子,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听着海边的鸟叫,杨夫子感慨:“老夫此前实在太闲了。”
陶都险些背过气去。
陈大人着实太可怕了。
不过想到灰头土脸的陈砚,陶都那些因疲乏而起的火气就发不出来。
贸易岛的土地里有不少岩石,这就使得修建下水困难重重,需要不断调整方案。
又为了尽快将下水修好,岛上的人全力挖下水道,如此一来,问题便持续不断,陈砚既要与那些工匠到地方去看过后商议,又要及时改图,以便施工。
且仗岛上的商贾要组建商会,都需陈砚参与,
若细算下来,陈砚比杨夫子等人更忙碌辛苦,一整日下来连口水都没空喝。
上岛的百姓都在码头当劳力,只要有船上岸,他们就会迅速挑着空箩筐上前帮忙卸货。
每条船按照货物不同,卸货会有不同的总价,等货卸完,再给参与卸货的劳力们分钱。
若哪个劳力敢偷懒,就不会有人愿意与其一同干活,渐渐就会被排挤出去,剩下的都是抢着干活的壮劳力。
哪怕累得直喘气,也得先把船上的货卸完,当即拿到钱了,下一艘船不参与了在一旁歇息。
因此,凡是在码头的劳力,一天至少能挣四五十个大钱,有些勤快能干的,能挣百来个大钱。
如此能挣钱,劳力们干得热火朝天。
那些炮船更是不能停歇,日夜在贸易岛与松奉之间穿梭。
可船上的火炮太重,导致装的货物少,商贾们找了陈砚好几次,想将船上的火炮给拆了,却次次被陈砚拒绝。
陈砚道:“如此大规模的货物运送,极易引起海寇的注意,一旦海寇过来抢掠,船上没炮,就是待宰的羔羊。”
商贾们虽心有不满,可陈大人不退让,他们也只得忍了,好在这些轮船践行“人歇船不歇”的原则,日夜不停运输,倒也能极快就将堆在松奉的货物都运往贸易岛。
贸易岛如此忙碌了数日,在五月二十六这日,被海上的数个信号弹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