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展开双臂。
这是要宁妤若给他脱衣服的意思。
宁妤若迟疑着,给他脱下了外衣。
谢少珩
璍
扬了扬手臂,“还没完。”
宁妤若觉得谢少珩是在故意为难她,清凌凌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悦,“你若不睡,我先睡了。”
话一出口,她又后悔了,罢了,谢少珩怀了她的孩子,她不该和他计较,惹他不悦。
谢少珩倒是没生气,他慢悠悠道:“可是我睡觉,不喜欢穿衣服。”
宁妤若听到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他就是在故意为难她,寻她开心。
宁妤若眉眼微垂,默不作声地将他最后一件衣服也扒了下来,做完这些,她转身上床,没有多看谢少珩一眼。
只剩一条裤衩的谢少珩:“……”
谢少珩垂眸:“你在害羞?”
宁妤若闻言,擡眼看他,眉眼间没有一丝狎昵。
“你说什么?”
她说着,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般,慢条斯理地将他从上打量到尾,这下子,不好意思的人反倒变成了谢少珩。
他镇定地看着宁妤若,“看够了吗?”
这段时间宁妤若对他的言听计从让他差点忘了,当初在山洞里,是宁妤若先提出解毒的。
宁妤若这种性子,又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叫做害羞?
可她越这样,谢少珩越是觉得不服气,他嘴角勾起一抹笑,缓缓道:“要是没看够,要不要,将裤衩也扒下来,让你看个够?”
宁妤若闻言,目光一顿,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谢少珩,当初在山洞里嘲讽你自卑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但今天不行。”
谢少珩怔了怔:“什么不行。”
宁妤若坦荡荡地看着他,“今天不能同房。”
“你还怀着孕。”
谢少珩听到这话,一时失语。
“不是,宁妤若你说什么呢?什么同房不同房,你一个女孩子……”
宁妤若打断他,“你不想同房?”
谢少珩:“……”
能不想吗?自从历练回来后,谢少珩经常梦见宁妤若,梦见和她的那一夜,直到后来怀孕,所有心神都被这个孩子占去之后,谢少珩才梦得少了。
可梦得少,不代表没梦过。
谢少珩目露迟疑,显然有几分心动:“怀孕,真的不能——”
宁妤若打断他,“不能。”
谢少珩深吸一口气,不说话了。
还有八个月……
他头一次觉得八个月如此漫长。
宁妤若无情无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你还不睡吗?我累了,想睡了。”
她今日起得早,方才又饮了酒,早就困倦不已,此刻也不过是强忍着倦意和谢少珩说话罢了。
她说着,声音低了下去。
谢少珩再回头时,宁妤若已经闭上了眼。
谢少珩走过去,看着她恬静的睡颜,轻轻为她掩了掩被子。
宁妤若倒是睡得无知无觉,他却难熬了。
谢少珩今日也起得极早,按理说,他也到了困倦的时候了。
可他躺在宁妤若身边,怎么也睡不着。
明明知道不是时候,可那些不该有的躁动还是尽数淹没过来,让他煎熬无比。
偏偏一旁的宁妤若睡得无知无觉,甚至还不经意地将手搭了过来,正搭在他的身上。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谢少珩呼吸立刻一滞。
宁妤若也在触碰到谢少珩肌肤的那一刻瞬间清醒过来。
平日若有外人在,她很难入睡,方才若不是太累了,加上谢少珩在她眼里并不算外人,她也不会那么快睡着。
宁妤若清醒的那一刻,下意识往一旁摸去,她的剑一向放在她身边。
待摸了个空后,她才反应过来,这里已经不是她的房间了,这是谢家。
在她身边的也不是歹徒,是她的新婚夫君。
谢少珩看着她的动作,目光幽深:“你在做什么?”
谢少珩以前真没看出来,宁妤若居然还是个女流氓。
闭着眼都要对他上下其手。
“摸够了吗?”
宁妤若待反应过来自己摸到什么后,镇定地收回手,“对不起。”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是在找我的剑。”
谢少珩冷笑:“怎么,大婚当日就要谋杀亲夫?”
宁妤若:“……”
宁妤若想了想,往床深处躺了过去,能躺下四个人的拔步床躺下她二人绰绰有余。
离得这么远,总不会下意识想对谢少珩动手了。
宁妤若这么一移动,谢少珩便拥有了巨大的活动空间。
谢少珩却不高兴:“过来。”
宁妤若想了想,给他腾出了位置,“你怀着身孕,确实不宜睡在外面。”
“我们俩换位置。”
谢少珩索性也跟着移到了里面。
宁妤若不得已往床深处退了退。
“你做什么?”
谢少珩不再有动作,在黑暗中,他看着天花板,淡淡道:“你离我太远,我睡不着。”
宁妤若:“……”
真正的睁眼说瞎话。
宁妤若:“我怕我伤到你。”
谢少珩不答反问:“好摸吗?”
他指的是方才宁妤若醒来时对他上下其手。
宁妤若:“……”
谢少珩又道:“不早了,睡吧。”
确实已经很晚了,两人要是再磨蹭下去,天都要亮了。
宁妤若只好闭口不言,再次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她仍是很快入睡。
在她熟睡后,谢少珩又悄悄往里移了移位置,然后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一夜好梦。
-
虽然睡得晚,但两人都不是赖床的性子,到了点,准时醒了过来。
宁妤若睁开眼的瞬间,便听见谢少珩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醒了。”
这种感觉是陌生的,宁妤若还没有习惯自己的床上多出一个人,听到谢少珩的声音,宁妤若的思绪不由恍了一恍,但她的适应能力还不错,很快回道:“嗯,我们去向父亲母亲敬茶吧。”
两人起身洗漱后,一同用了早膳,才去前厅敬茶。
谢父谢母已经在前厅等着了,见到两人携手而来,皆目光含笑,对二人十分满意。
只是,想到什么,昭庆公主突然笑容一顿,关心道:“若儿,少珩,昨日是不是累着了?怎么睡得那般早?”
两人睡得早,什么动静都没传出来。
昭庆公主也不爱做那等偷听小夫妻墙角的事,但架不住
可也正是偷听了,昭庆公主才知道,这二人竟什么也没做。
她儿子明显是将儿媳放在心上的,儿媳看起来也不像会抗拒的模样,两个年轻人,干柴烈火,名正言顺,却什么也没发生,这……
昭庆公主忧心忡忡,她这儿子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谢少珩不愧和昭庆当了多年母子,一听这话就知道她在说什么。
谢少珩从丫鬟手中接过茶杯,递过去,“娘,喝茶。”
昭庆笑容微僵,她低声道:“倒也不用特意堵我的嘴。”
宁妤若看向谢少珩,目光微带疑惑。
谢少珩没解释,宁妤若也就没问。
两人依次敬了茶,待他们离开后,昭庆才忧心忡忡对谢衷道:“少珩不会有什么……”
她欲言又止:“不行,我得找个大夫给他看看。”
谢衷慢条斯理喝了杯茶,“我倒是觉得,这小子有事情瞒着你。”
昭庆轻轻蹙眉:“能有什么事情……”
谢衷也不知道,他吹了口茶,不说话。
昭庆想不出来,叹口气道:“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不愿说也就算了。”
只是她还想着早日抱孙子呢,这二人若不圆房,她孙儿从哪儿来?
-
书院那边给两人放了十日的假,这几日二人并不用去书院。
但宁妤若和谢少珩敬完茶后,还是一道去了书院。
两人走出谢家大门,马车已经备好了。
谢少珩向她伸出手,“上来。”
宁妤若顿了一顿,握住了他的手。
她并没有借谢少珩的力,脚尖轻轻一踩,自行借力上了马车。
宁府离书院比较近,所以宁妤若平日并不乘马车,但谢府离书院隔着三条街,谢少珩一贯是懒得走的。
谢家不仅庭院装潢豪华,就连马车也十分豪华。
谢少珩半阖着眼靠在马车上,一身气派和这豪华的马车相得益彰。
翩翩贵公子。
宁妤若无端冒出这个念头。
谢少珩突然睁开眼,“怎么,看入迷了?”
宁妤若被当场抓包,难得不自在地拿起一旁的书册翻阅起来。
她没想到,自己也有被男色所迷的一天。
谢少珩嘴角含笑:“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不然也不会总招人惦记,但你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看,我也会害羞
PanPan
。”
宁妤若不尴尬了,她看向谢少珩:“你不觉得,害羞这个词,放在你身上不太合适吗?”
谢少珩微微挑眉,没说话。
他觉得挺合适的。
两人进了书院后,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
像是没想到两人昨日新婚今日还来书院,书院里的学生们纷纷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那目光中并无恶意,宁妤若也不在意。
她本来也不想来的,谢少珩怀着孕,若是能休息,宁妤若自然更愿意休息,可是谢少珩说他要来。
宁妤若问过大夫,适当的动一动对怀孕之人反而有好处,她便顺着谢少珩的心意和他一道来了。
宁妤若来到学堂,众人都很惊讶,井思更是直接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问出口,又自顾自回答:“也是,你可是夫子眼里的好学生,自然不愿多落下一堂课。”
“你来得正好,昨日发生了一桩大事……”她话说到一半,才想起这桩大事就是谢家一手主导的,甚至说不定宁妤若也知道内情。
她话音一转,又道:“你猜昨日那事,周家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宁妤若从善如流道:“怎么解决的?”
井思兴致勃勃道:“周家,居然让荣安公主和宁绮一同嫁给周旭,当平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