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青衣的男子不仅动手动脚,嘴上还在不干不净道:“你装什么纯,你好好和本少爷说几句好话,今晚上把本少爷伺候好了,本少爷就把你带去别院里住,过段时日,待本少爷回了皇城,还能把你一起带回去。”
“皇城你没去过吧?那可比北峰城繁华多了!等你到了皇城,可有数不清的福气给你享!”
宁妤若想起来了,这人也是那群皇城中人之一。
他们的包厢就在旁边,宁妤若离这么远都能听到他的调戏之言,包厢里的人肯定也能听到,只不过是不把一个小姑娘放在眼里,故而装聋作哑罢了。
想到这,宁妤若目光微沉。
小姑娘呜咽道:“我不去,你让开,我要去找我哥哥。”
“找什么哥哥啊……”青衣男子露出轻挑的表情,嘴里不干不净道:“我不就是,你的好哥哥吗?”
“别哭了,哭坏了好哥哥该心疼了。”他说着,轻挑地用手中的折扇勾了勾那姑娘的下巴,“这委屈的小模样可真让人心疼,来,今晚跟哥哥走,让哥哥好好疼疼你。”
那姑娘不住地往后退,哭着道:“求求你,放过我吧。”
青衣男子却不依不饶地上前,甚至想动手抓那姑娘。
他的手刚搭上姑娘的肩膀,姑娘像是受到无边的惊吓般,大叫出声。
但周围实在太吵了,姑娘的叫声并没有引来旁人的注意。
青衣男子愣了一愣,随即又想顺着肩膀去摸女孩的脸,女孩吓得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呼吸也随之变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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促起来。
“你在做什么?”一道清冷的嗓音自青衣男子身后响起,宁妤若淡声道:“你们皇城中人来北峰城,就是为了欺男霸女来了?”
那姑娘见有人过来,如蒙大赦,立刻跌跌撞撞朝她身后躲去。
青衣男子想阻止,宁妤若擡手将他拦住,“你的手不想要了吗?”
青衣男子不悦道:“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你抢了公主的婚事,皇上还没收拾你呢,你自己尚且自身难保,竟然还有心情管别人的闲事?真是不知所谓。”
青衣男子说着,又想来抓那姑娘。
他在皇城待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长得如此清丽可人的姑娘,今日好不容易遇见,一定不能放过她。
“啊!”姑娘吓了一跳,紧紧抱住了宁妤若的胳膊。
宁妤若眉头微皱,擡脚一踢,狠狠踢向青衣男子的右膝,青衣男子脚一软,当场跪在了地上,痛叫出声。
这番动静,自然将包厢里的人引了出来。
荣安公主看到宁妤若,皱眉道:“又是你?你在我们包厢门口想做什么?是不是在偷听我们说话?”
宁妤若瞥她一眼,“偷听你们说话?你们还不配。”
对方一行人,四个男子两个女子,很快将二人团团围起来。
这么多人围过来,宁妤若旁边的姑娘又开始浑身抖起来,额头不断有虚汗冒出。
她的反应不太对。
宁妤若没理荣安,她低头问道:“你怎么了?”
那姑娘听到这话,眼泪簌簌地流,“我、我害怕。”
宁妤若揉了揉她的头,“不怕,我不会让他们动你。”
那姑娘闻言,紧紧贴在她怀里,眼泪止不住的流,她浑身颤抖,身上冷汗直冒。
她又想起了那些不好的事情,那些在梦里不断纠缠她的梦魇再次袭来,她只觉得一阵阵恶心犯呕。
她说不出话,只能紧紧抱着宁妤若,像是抱着唯一的救命稻草。
荣安公主怒道:“我在和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吗?”
宁妤若轻轻抚摸怀中女孩的背脊,一下一下,温柔又细致。
听到荣安公主的话,宁妤若冷声道:“闭嘴,你们的人强抢民女,被我当场撞见,这桩事说出去,你们只有丢人的份,趁我现在没心情理会你们,你们赶紧滚。”
她的目光直直看向那名青衣男子,就像在看一个不起眼的垃圾。
荣安公主瞪着眼道:“你胡说八道!”
青衣男子有些心虚,他目光躲闪道:“就是,你胡说八道,我就是看这姑娘一个人找人,瞧着实在可怜,好心帮她一把罢了,怎么就成了强抢民女了?”
怀中的姑娘听到这话,发出呜咽的哭声。
赵颂铭在包厢里早就将外面发生的事情听得一清二楚,可现在,他还是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宁姑娘,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这样吧,孟蔚,你既让人家姑娘受到了惊吓,还不赶紧好好同人家姑娘道个歉。”
孟蔚听到这话,不以为意地轻挑一笑,慢悠悠道:“好好好,我道歉。这位姑娘,是在下错了。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在下改日亲自去府上好好向姑娘道歉。”
这姑娘他是越看越有滋味,甭管她是谁,他今日都一定要拿到手,若是身份高贵,大不了,让皇城再送一道赐婚来便是了,正好他还没有正妻。
不过孟蔚并不觉得眼前的姑娘身份能高贵到哪里去,这样一朵柔弱小白花,真要出身高贵,家里人又怎会舍得将她一个人放出来。
“她的名讳也是你能问的?”
孟蔚顺着声音看过去,还未看清说话那人的脸,一个硕大的拳头便迎面砸了过来。
孟蔚猝不及防,挨了一圈,狠狠砸在地上。
高舟砸了那一拳,犹不解气,他沉声问:“柔儿,他的手碰到你了吗?”
宁妤若怀中的姑娘擡起头,泪眼婆娑喊了声:“哥哥。”
宁妤若惊讶,原来这姑娘要找的哥哥就是高舟。
高舟见状,怒气更甚,擡起脚就往孟蔚胸口踩过去。
赵颂铭眉头一皱,就要阻拦,一只手突然横跨过来,谢少珩慢条斯理道:“想做什么?”
谢少珩这么一拦,高舟已经踩上了孟蔚的胸口,眼中盛满怒气,“你刚刚对她做了什么?”
孟蔚咳了两声,怒道:“你敢对我动手,你知不知我姑母乃是当今皇后——”
话音未落,高舟又是狠狠一脚踩了下去。
孟蔚话音一顿,下一刻,猛然咳出一滩血来。
高舟为人谦和,极少露出如此暴戾的样子,他额角青筋直跳,一字一句道:“不管你是谁,你轻薄了我妹妹,我便杀了你。”
其他人看不下去了,金萧沉声道:“这位公子,你冷静些,他若是出了事,你们全家都要为他偿命,他虽嘴上不干净了些,却未曾对这位姑娘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你们何必不依不饶。”
宁妤若目光淡漠,将高柔搂得更紧了些。
未曾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若不是她来得及时,这孟蔚,还不知会做出些什么事情。
伍弘惟满脸不高兴地直接上前来,想要将高舟拉开。
“诶诶诶,做什么呢?”闫子书喝得有些醉了,他没搞清楚状况,但看到伍弘惟似乎想要动手,他立刻抓住了伍弘惟肩膀,警告道:“你们是不是想欺负我兄弟,我告诉你们,这是北峰城的地盘,不是皇城,你们要做什么之前,最好仔细掂量掂量。”
伍弘惟的脾气也就比荣安好一点,被闫子书这么一拉,他想也不想便回头敬上一拳头。
闫子书往后一倒,躲开了伍弘惟的拳头。
“你竟然还敢动手!”
闫子书怒了,立刻将方才那拳还了回去,这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了伍弘惟的脸上。
“你敢打我!”
伍弘惟也怒了,立刻和闫子书扭打在一起。
荣安公主本就看北峰城人不顺眼,见状,立刻和伍弘惟站在统一战线上,很快三人便打成了一团。
这过道本就狭小,三个人的战斗很快演变成一群人的。
谢少珩将宁妤若往外一拉,“你在这里待着。”
他说罢,转身加入了战斗。
宁妤若:“……”
“谢少珩。”
她皱眉:“你回来。”
“别担心。”谢少珩没动刀剑,他狠狠一拳砸向赵颂铭,抽空对宁妤若道:“这群酒囊饭袋,我还对付得了。”
怀中的高柔死死拉着她的袖子,像是还在惊吓中没有回神,宁妤若脱不开手,只能焦急地等着原地。
赵颂铭被拳头砸偏了头,听到这句‘酒囊饭袋’,眼眸微深,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这个谢少珩,武艺倒是不错。
他这个念头刚起,旁边闫子书无差别地甩来一拳,赵颂铭正好迎上,他的头被打得偏向了另一边,完好的另外半边脸也随之肿了起来。
赵颂铭:“……”
“你快让他们停下来吧。”一道温柔又急切的女声在宁妤若耳边响起。
庞芷仪道:“他们若是再这样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宁妤若收回目光,淡淡道:“是会出人命,但也是你们那边的人先出人命。”
庞芷仪被噎了噎,她看了眼战况,发现自己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他们这群人,从小便接受最好的教育,谁见了都会夸一句文武双全,自然便自视甚高起来,可没想到,来到北峰城后,他们却屡屡受挫,现在就连打架,都打不过北峰城的人。
更别说,这还是一场五打三的战斗,他们以多欺少,竟然还被人压着打,说出去,实在丢人。
庞芷仪冷静道:“可我们的人若是出了事,你们也得为此负责,不是吗?”
“那又如何?”宁妤若反问道:“你们是客,来了北峰城,不仅不守北峰城的规矩,还调戏民女,你们难道不该为此负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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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得罪人,可若是别人都挑衅到自己头上,她也不会一味隐忍。
庞芷仪静静和宁妤若对视,对方神情冷淡,眸中没什么情绪,同样,也没有妥协。
庞芷仪沉默良久,轻声道:“我代他们向你……向这位姑娘道歉,你让你们的人停手,可以吗?”
宁妤若淡淡道:“你为何不让你们的人先停手?”
听到这话,庞芷仪面露尴尬,她在这群人中的身份地位和宁妤若不同,她的话,他们是不会听的。
宁妤若了然道:“你没办法让他们停手,便希望能说服我,让我们的人先停手,到时候,劝架的功劳都是你的,是吗?”
庞芷仪神色微僵,很快镇定道:“宁姑娘,你多虑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我们双方不要闹得太僵罢了。”
宁妤若淡淡道:“是与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庞芷仪抿了抿唇,还想再说,不远处的谢少珩却突然停了手。
谢少珩握住高舟的手,沉声道:“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众人听到这话,不约而同停了手,他们看过去,才发现孟蔚不知何时倒在了地上,浑身血肉模糊,只闻进的气没有出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