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时,宋惜尧被冻醒了。
她睁开眼,看见萧朔正把自己的羊毛毯往她身上盖,他只穿着件单衣,肩膀上落了层薄薄的白霜。
“醒了?”
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没着凉吧?”
她没说话,拽着毯子往他那边拉。
两人在晨露未曦的草地上滚作一团,羊毛摩擦着草叶,发出声响。
萧朔被她拽得倒在草地上,她趁机爬起来,光着脚踩在他的腰上,裙摆扫过他的脸颊,带着青草的气息。
“快起来,看日出!”
她伸手去拉他,指尖却被他握住。
他稍一用力,她就重心不稳地跌下来,正好坐在他的胸口。
远处的地平线已经泛起鱼肚白,最东边的天空像被打翻了胭脂盒,从绯红渐变成琥珀色。
“别闹。”
萧朔伸手把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微凉的耳垂:“地上凉,我背你去山坡上看。”
他真的蹲下身,后背宽阔得像片安稳的草原。
宋惜尧犹豫了一下,还是趴了上去,手环着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的肩胛骨上。
他的衬衫被晨露浸得微潮,混着淡淡的皂角香,是她闻了许多年也不会腻的味道。
山坡不算陡,他走得很稳,偶尔有风吹过,带起她的裙摆,扫过他的小腿。
快到坡顶时,他忽然停下来,侧头问:“累不累?要不歇会儿?”
“不累。”
她把脸埋得更深,声音闷闷的:“萧朔,你说这草原上的风,会不会记得每对牵手走过的人?”
他脚步顿了顿,然后慢慢往上走,声音里带着笑意:“会的,就像我记得你每次喝奶茶都要剩最后一口,记得你系围巾总爱打个歪歪扭扭的结,记得你看日出时,睫毛会比朝阳先染上金红色。”
坡顶的风更大些,他把她放下来,顺手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