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双生神主(1 / 2)

就在此时,七星之中却仍有一道未碎的暗金光芒缓缓凝形,一尊面目模糊、头生双角、背生骨翼的庞大邪影徐徐站起,其气息竟隐隐压过先前所有邪神,仿佛源自邪神之母体,一出即为终劫。那邪影身后,浮现出一张黑色卷轴,卷轴之中似有千万灵魂哀嚎,那是“冥契书”,记载诸邪神与虚无之主所签之契,一旦展开,所沾之地必化无生之域。

凌宇眉头紧皱,神火不稳,那邪影却已缓缓伸手,欲将卷轴展开。他无法分心,骨戟已斩至极限,识海动荡,神魂如裂,但就在这时,远方虚空忽传一声长吟,那吟声如龙似凤,贯穿九霄随之一道金光破云而至,是一道满身封印的古灵踏空而来,其身上披着残破金甲,眉心有一枚紫晶印记,赫然是传说中被诸神镇压的“永命之灵”。

凌宇面色一变,他认得那道身影。那是他未曾觉醒前曾在梦中所见的神界守灵人,传说中唯有真正的神主之血才能令其醒转。如今他至劫印圆满,神主之位再无遮掩,这守灵之灵也终现世间。但对方并未助他,而是冷冷望他一眼,随后居然转身面向邪影,一言未发,却直接跪地俯首,似在宣誓效忠。

凌宇眼中神焰顿时如狂风激起,识海深处隐隐有一道声音开始低吟,那声音苍老如远古洪钟,却逐字逐句落在他神魂之上:“你以为劫印,只是印记?”

那声音尚未落尽,识海中一道巨大裂痕自中心蔓延,仿佛有第二重意志正在悄然苏醒,那是一道与他一模一样的神魂,却带着截然不同的气息。那魂缓缓转身,冲他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低语传来:“神主凌宇,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刻。”

识海的风暴愈发剧烈,那具与凌宇神魂一模一样的身影缓缓前行,脚步声仿若踏在凌宇的心神之上,每一步都像是敲响古钟,掀起无形涟漪。他眉眼平静,目光深邃,语声低沉,如同在宣读某段被封印的神语:“你唤醒了劫印,也唤醒了我,而我,才是你真正的本源。”

凌宇的瞳孔猛地一缩,体内神血忽而倒流,他竭力稳住神魂,却发现对方的气息竟不受自己主控,仿佛是从自己血脉中孕育,又在自己所有的沉眠、轮回中成长。他感受到那具神魂中藏着一段无法言说的记16忆,那是从未出现在他过往梦境中的时刻。无数黑暗与光明的画面交错闪现,一场超越纪元的对决,万灵的哀嚎,诸神的湮灭,而在那之中,这“另一个他”正站在群神之巅,以万神神骨铸就王座,冷眼俯瞰沉沦神界。

他看到自己曾在那王座之上,一身黑袍,眼中不见光华,只余死寂。他像是在等待什么,或许是神劫彻底降临,又或许,是等待着如今的自己重新归来。

“我不是你,也不该成为你。”凌宇低喝,识海之中爆发出神火滔天,将神魂之影包裹吞噬,但那身影依旧稳步而行,似不惧任何规则之焚,嘴角反而浮现一抹带着讥诮的笑意:“你还不明白吗?你以为你是在承继神主之位,其实你从始至终就是那位神主——我只是未被你承认的那一面。”

凌宇周身开始出现崩裂的火纹,那是神魂与劫印之间的冲突开始反噬,他看着自己躯体之中涌现出一道又一道陌生而古老的气息,那些力量既不属于神,也非魔,更像是曾被众神放逐的混沌本源,在与他融为一体。他开始难以分清自己是否还拥有“自我”,亦或正在被这段古老意志吞噬同化。

外界,冥契书已经展开,卷轴之上浮现无数亡魂面孔,它们低语啜泣,发出令人心神动摇的咒声,天际的那尊邪影缓缓伸手,那一指,仿佛可将世间万道尽数抹除。守灵之灵双膝跪地,躯体已然化作虚影,一道道紫晶光芒注入邪影体内,使得那气息再次暴涨,其身后的骨翼也随之张开,笼罩整片神域。

天穹压至极限,大地沉陷,万界规则都开始解体,空间如碎玻璃被一块块掀起,神族大军在这压迫之下难以动弹,苍火神将面色苍白,强撑神兵,却连一丝元力都难以调动。众生的希望全部投注在那依旧沉浮于天幕之中的凌宇身上,然而此刻的凌宇,正在神魂深处与自己展开最为残酷的挣扎。

骨戟脱手,悬浮于他周身,戟身发出低鸣,那是源自神器本源的警示,若宿主神魂崩溃,神兵将自动溃散,归于混沌。他伸出手,却在触及戟柄前,被那神魂之影一掌拍开,那一掌仿佛掌控了他体内所有法则,使他动弹不得。

“既然你不肯接受真正的自己,那就让我来取代你。”那影身淡然开口,周身开始散发出与劫印契合的古印纹路,虚空之中竟浮现出一座庞大无比的法台,似由诸神骸骨所铸,台上有万千神火燃烧,每一道火焰中都藏有一尊古神的残影,它们或怒目,或悲啼,但皆臣服于那法台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