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击桃木剑斜插在井壁裂缝里,剑身上的五雷符还在泛着红光。人脸血鳝被剑光逼退到井底,却没顺着井壁逃窜,反而将布满鳞片的身体蜷成圈,那颗畸形的人脸对着井口,鼻孔里往外冒着腥甜的白气——这是要反扑的征兆。
“他娘的这玩意儿还敢耍横!”陈二狗攥着半截绳索,往井里啐了口唾沫。刚想弯腰去拔那柄桃木剑,突然见血鳝猛地仰头,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响,紧接着一团浓黑的雾气从它嘴里喷出来,顺着井口往上涌,带着股腐肉混着血的腥气。
“二狗快躲!是煞雾!”林九往护心剑的方向横挥,银蓝光在井口织成薄盾。可黑雾来得太快,陈二狗退得急了,脚下被井边的碎石绊了个趔趄,还是吸了两口雾进去。他捂着头往后倒,靠在院墙上,眼前天旋地转,连握着绳索的手都开始发抖。
“狗哥你咋样?”少年举着鬼玺往陈二狗身边跑,沙纹印记往他脸前飘。可黑雾像缠人的藤蔓,裹着陈二狗的口鼻,他张着嘴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含混的哼声,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眼白里渐渐爬满血丝——这是要被煞气侵体的征兆。
青溪往镇魂幡的方向合,双生光往陈二狗的胸口飘。她刚想把光按在他心口,突然见陈二狗怀里的阴阳双鱼玉佩“嗡”地一声飞出来,贴着他的眉心就落了上去。玉佩上的双鱼纹路瞬间亮起金光,像道小太阳,顺着眉心往陈二狗的七窍钻,裹着他的黑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咳……咳……”陈二狗猛地咳出两口黑痰,眼前的眩晕感终于退了。他摸了摸眉心的玉佩,那温热的触感还在,“他娘的这玉佩还真能救命!”往井里瞪了一眼,“九哥,这鳝鱼到底是啥邪祟?喷的雾能勾煞气!”
林九往护心剑的方向探了探,银蓝光在井口晃了晃,井底传来血鳝的嘶吼声。他父亲的残魂从剑鞘里飘出一点白光,往井底扫了圈,突然沉声道:“这不是普通的鳝鱼,是血煞用生人精血养的守护兽!你看它身上的鳞片,每片都吸了至少十条生魂的精气,红光越亮,煞气越重!”
“靠精血养的?那不得宰了它!”陈二狗往替劫血链的方向绷,星芒印记在链端烧得发红。他刚想把链往井里甩,却被林九伸手拦住:“别冲动,井底肯定有护心镜,这血鳝是守镜的,杀了它容易惊动阵里的其他邪祟。”往护心剑的方向拔,“我下去,你们在井口守着,有情况就用桃木剑和鬼玺照井!”
青溪往林九的方向递了张镇煞符,“九哥你拿着,贴在剑上能增强剑光。”往少年的方向按了按鬼玺,“小祖宗,等下九哥在”往陈二狗的方向瞥,“你也别闲着,把血链放下去,要是血鳝攻击九哥,你就用链缠住它的身子!”
林九接过符纸,往护心剑的剑脊上贴。符纸一碰到剑身,就化作一道银蓝火焰,顺着纹路往剑尖烧。他踩着井壁上的抓痕往下爬,刚下到一丈深的地方,井底的黑雾又往上涌,这次却没之前那么浓——显然是血鳝刚才喷雾耗了不少煞气。
“九哥我给你送光!”少年举着鬼玺往井里照,沙纹印记顺着光带往下飘,像细碎的金粉,落在井壁上,那些残留的煞气碰到沙纹就往退。陈二狗也把替劫血链放了下去,链端悬在林九身边,星芒印记转得飞快,随时准备缠向血鳝。
林九往下又爬了丈余,护心剑突然往亮里变。他低头往井底看,只见黑雾中隐约有团红光在闪,还有鳞片摩擦石壁的“沙沙”声。他深吸一口气,握着剑往黑雾里劈——银蓝光像道闪电,瞬间把黑雾劈成两半,井底的景象终于露了出来。
井底是块平整的青石板,中间放着个半尺见方的铜匣,铜匣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护心符,只是符纹全是颠倒的,泛着暗红的煞气。而那只人脸血鳝,正用身体紧紧缠着铜匣,它的鳞片在剑光里闪着妖异的红光,那颗人脸对着林九,嘴角咧开,露出两排细密的尖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嘶吼。
“果然是守着护心镜!”林九往铜匣的方向挪了挪,护心剑的剑尖对着血鳝。血鳝似乎察觉到威胁,突然松开铜匣的一端,尾巴往井壁上一甩,带着鳞片的身体就往林九的方向扑——它的速度比在水面快了数倍,嘴里还在往外冒着零星的黑雾。
“九哥小心!”陈二狗往替劫血链的方向拽,链端像条灵活的蛇,往血鳝的身体缠去。星芒印记碰到鳞片,“滋啦”一声冒起白烟,血鳝吃痛,嘶吼着往回退,却被血链缠住了后半截身子,动弹不得。
林九趁机往铜匣的方向靠,护心剑往铜匣上的颠倒符纹劈。银蓝光落在符纹上,那些暗红煞气滋滋冒烟,符纹的颜色渐渐变浅。可还没等他再劈第二剑,血鳝突然猛地挣动身体,尾巴往井壁上狠狠一撞,井底的青石板都跟着颤了颤,缠在它身上的血链竟被挣松了些。
“他娘的这玩意儿力气真大!”陈二狗往血链的方向加力,手心的替劫血往链端涌,星芒印记烧得更红,“九哥你快弄铜匣!小爷我快拽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