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在跳舞,而是在叩问灵魂。我的呼吸也渐渐急促,汗水滑过脖颈,心跳随节拍翻滚。我意识到,这是安达卢西亚真正的心跳节奏。
我写道:“弗拉门戈不是舞蹈,是烧着骨头的火,是一场无声的呐喊。”
表演结束,她的眼角泛着泪光,台下却无言,我与她对望一秒,心中却已被点燃一片原野。
走出酒馆,我步入夜色。月亮挂在低空,街道铺满斑驳光影。我看到有情侣在墙角接吻,有老者靠着石柱吹奏古老的短笛。一切如梦,但我知道,它比梦还真。
我想起舞者最后一次转身,头发翻飞如火,双手举过头顶的瞬间仿佛点燃整座城市,那是一种烈到极致的美。
黄昏时分,我来到瓜达尔基维尔河畔。那是将哥伦布送向新世界的河流,如今静静流淌,两岸潋滟灯火闪烁,老人与少年并肩而坐,有人在弹吉他,有人在画画,也有人只是静静地望着水。
我坐在岸边,脚尖触着河石,望着水中倒映出的夕阳与城市剪影。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孩童歌声,唱的是古老的安达卢西亚民谣。我低下头,写下一句:“世界不是由地图构成,而是由人心与河流连缀。”
我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站在河岸,双手合十向夕阳祈祷,身后站着两个孩子,他低声说:“愿他们拥有远行的勇气,也拥有归来的路。”我听懂了他的话,心头微颤,便在纸上记下:“河流能记住船的背影,也能宽恕风的方向。”
那一晚,河面上映出整座城市的轮廓,倒影摇曳,却分毫不失真。
离别的清晨,我独自前往西班牙广场。宏伟的圆形广场在朝阳下金光闪耀,陶瓷桥梁、浮雕栏杆、唱诗般的陶砖构图,像一场浓烈的视觉交响。
我在属于“塞维利亚”那一块陶壁前静坐,手指沿着那几行名字滑过,仿佛抚摸着一座城市的脉搏。我写道:“旅行之所以动人,是因为每一站都像一句诗,塞维利亚是那种让人舍不得读完的。”
忽然,一位白发老者在我身边坐下,递给我一颗橙子,用不太清楚的话语笑着说:“路还长,你带着甜味走。”
我接过那颗橙子,微笑点头,那一刻仿佛整个旅程都有了味觉的落脚点。
我起身,背起行囊。身后是塞维利亚的晨光与昨日余音,前方是下一段旅程的方向——西班牙的首都,马德里。
我轻声说:马德里,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