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事有轻重缓急,亦有非常之选。”
冯少卿言语中带出几分凝重:“你这一问,我无法尽数作答,其中牵扯,也非三言两语可以言明。”
“不过你放心,此事对于你和整个村子来说,都百利无一害,这枚信印,你尽可放心收下。”
不问个大概,宋小麦总归放心不下:“可是...跟这回购粉之人有关?”
她道:“少东家不便说可不说,但我想心里有个底...”她目光闪动,望着对方:“若这次薯粉我们村子没有达到您的预期,可会给我们村带来什么风险?”
“放心...”冯少卿一笑:“这回若真搞砸了...”他指了指了天上:“天塌下来,也是压在我们恒仁头上。”
“绝计不会对村子带来任何伤害。”
宋小麦眸光一亮:“您的意思是说,那些人并不知晓薯粉产自何处?”
冯少卿点头:“目前来说,并不知晓。不过...”他目光落在薯粉上,沉吟片刻。
“冯某走南闯北多年,各类薯粉见过无数,论其纯净、细腻和口感,无一能比咱们清河县内所出。”
“橘生淮南为橘,生于淮北为枳,想必这薯蓣也是同等道理,只有咱们清河县,才能长出如此质佳之品。”
“所以,你刚才许多担忧大可不必。”
“此物本身就足以支撑此枚印信,只要宋姑娘你用心经营,冯某相信,用不了多久,咱们清河县的薯粉便会名扬天下!”
随着冯少卿的话,不光是宋小麦,院里在场妇人有一个算一个,皆心头激荡,满目荣光。
冯少卿从容一笑:“至于产量、工坊和未来的稳定,这些,都是可以解决的。”
“如今商行愿意提前押注,便是愿意与你共同成长!”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再不心动就真成了傻的,宋小麦心头狂跳,眸光灿如春华,白玉被她紧紧握在手里。
“多谢少东家金玉良言,小麦明白了!”
她朝对方深深一礼,这一回,目中再无惶惶,只余坚定。
“小麦定不负所托,不负此印!”
望着小丫头眼里重新燃起的火焰,冯少卿心中最后一丝不确定也跟着烟消云散。
待两方交接完货物,确认了书契,冯少卿归心似箭,婉拒了宋小麦和王氏的留饭盛情。
“那头急用薯粉,路上已耽搁不得,需即刻返回。”
“下回,冯某闲暇,定会再来拜访嫂夫人一家!”
王氏作为妇道人家,亦不好多留,只能跟着自家小女,将对方送出门口。
冯少卿一步跨上骏马,朝宋小麦笑道:“听闻你所建工坊,还缺一位懂营造的师傅?”
宋小麦一怔,正要回话,却见对方已指着随行人员中的一位年长男人道:“这位是州府有名的营造匠人,墨师傅,尤其擅长建造这等需兼顾生产、仓储、防潮通风的工坊。”
说着,还不等宋小麦惊喜,他又指向匠人身旁另一人道:“这位是金掌柜给你寻来的种薯好手,此人对薯蓣习性颇为熟知,有他在,不愁种不出。”
“此二人就此留下,待为你们建好作坊,种出薯蓣,再回州府,算作我们商行的诚意。”
正为匠人发愁的宋小麦,没想到会在这样一个情境下解决了燃眉之急!
“少东家,....如此恩情,我该如何谢您!”
习习微风,卷起宋家门口一行人的衣袍,猎猎作响。
几岁大的丫头仰着面,朝骏马上人影再次躬身敬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