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我!”
“我,我”
朱焽拍了拍阿弟的肩膀,笑道:
“没事,我知道你不会做出什么无礼的事情”
朱载想起刚刚出帐时相撞的场景,眼神顿时有些心虚:
“那我要是,真的做了什么无礼的事情呢?”
朱焽:“”
朱焽沉默,朱焽不解,朱焽选择大义灭亲:
“那你去给刚刚的官吏娘子下跪,求她饶了你。”
朱载别别扭扭:
“男儿膝下有黄金”
“况且我刚刚也是不小心才碰到”
朱焽曲指,轻轻敲了一下阿弟的头,旋即领着阿弟追着刚刚官吏娘子消失的方位而去。
事实证明,二娘这么胡乱一出招,谁也没有再谈及无法出城的事。
朱焽带着自家阿弟一边走,一边无奈道:
“阿弟哪里都好,做事就是太不沉稳了些,怎么能对人家官吏娘子不敬呢?”
朱载不敢吭声。
朱焽又叹:
“现在倒好,一个愿意管咱们的人都没有,你还说没法子出城,现在这样,和整座城池是咱们的有什么区别?”
朱载又不敢吭声。
朱焽有意逗弄,又叹:
“若是寻到了人家,人家娘子与亲眷不肯原谅你,非要你负责娶她为妻,又怎么办才好?”
朱载又不敢吭
朱载这回吭声了,还急急忙忙道:
“人家娘子能说出余家事,想来身家也清白,不会有这样胡搅蛮缠的事。”
“不过若是真有”
若是真有,那其实也没什么。
总归,父王与母妃对他并不上心,他也不需要继承世子之位,娶一个身份高娘家好的妻子。
只寻自己喜欢的人成家便好,有什么不能娶的?
朱载本以为自己毫不在意,可抬眼,对上兄长那双略带揶揄的含笑双眼,顿时又有些忍不住。
他别扭道:
“阿兄看我做什么?”
“我都答应勉为其难娶她,难道还不行?”
朱焽不语,好半晌才轻笑道:
“阿兄看看到底是什么个‘勉为其难’法,能让你的脸红到脖子”
朱载下意识捂住脸,滚烫的气自指腹手掌处传来,他顿时焦急,喊道:
“阿兄——!!!”
朱焽没忍住笑,赶忙加快脚步,免得被阿弟恼羞成怒痛击。
两兄弟一前一后,绕过街巷。
朱载身姿敏健,不过几步便追上了逃跑的阿兄,正要让阿兄不许再胡说,却见阿兄顿住步子,似是愣在了原地。
朱载一边绕过阿兄,一边问道:
“又怎么”
后头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下一瞬,他也看到了前面的场景。
这条街巷旁,便是新开垦出来的农田,一大片翻过的农田弥散着泥土独有的气息。
而最瞩目的,则是绕农田而立,一块块不过半臂高的木头。
每一块木头上,都雕有姓名,年龄,少数还有几句生平
灵牌。
不是木头,是灵牌。
此处的地下,是无数人的埋骨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