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在最前面的数十名旗兵应声坠马,有的被射中咽喉,有的被钉在马背上,战马受惊后疯狂乱窜,反而阻挡了后续的阵型。
“第二队,射!”又是一阵儿嗡鸣飞上天空,冲锋的女真人军阵中又是一阵儿混乱,很多人俯身贴在马背上,以更快的速度绕过混乱的队形发起冲击。
“第三队,射!”弓弩都是直射,强大的力道不光能射透铠甲,连战马也经不住几支羽箭的攒射。又一轮人马倒地的惨嚎响彻战场。
分段攻击,轮换射箭。
当第三队射出弩箭弯腰装弦时,第一队已经安装好了,已经直起腰,端好弩机准备射击了。
紧接着又是发射的命令,又是一波羽箭飞出去,一列一列的士兵举弩,扣下扳机,弯腰装填,听候命令起身再射,一波一波随着口令开始重复射击。
而围在外围的盾牌兵,高高举起盾牌,为车阵里面的战友遮挡飞来的箭矢,长枪兵将长枪从大车的缝隙伸展出去,形成一个巨大的刺猬,防止女真骑兵冲击车阵。
女真骑兵冲过几轮弩箭的射击,仗着人多,还是靠近了明军的军阵,弓箭不要钱似的射向明军军阵。
无数的长枪手和弓弩手被羽箭射伤射死,发出阵阵惨叫,攻击的阵型也发生了些许混乱。
女真骑兵冲到了车阵前,大多都圈动战马从侧面跑过,也有的转向不及,一头撞在大车之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声,骑士被抛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被临近的明军一枪刺中胸口吐血身亡。
也有的直接跳下战马,用盾牌撞开防御盾牌,试图打开一个缺口冲进去。却立刻被密集的长枪刺穿身体,如同血葫芦。
同伴受伤的惨叫和敌人凶猛的进攻,让新兵们惊慌不已,但连日来被强行灌输的战斗本能和求生欲望,在这一刻压倒了恐惧!呐喊着,用手中的兵器招呼冲上来的敌人。
“推下去!推下去!”队长开始嘶吼,站在大车上的长枪兵听到命令,举枪扎向冲上来的敌人,女真人顾此失彼,被某一根长枪刺中,推了出去,倒在血泊里。
车阵之内,董辉指挥弩兵进行射击,阻止敌人的进攻每一声命令就有一批敌人倒下。
医务兵到处跑动,救助伤员,哪里缺人也一样捡起武器补上去。
一名年轻的弩兵被箭矢射穿了肩膀,疼得浑身发抖,嘴里却念叨着:“爹!娘!我射死了两个女真人,为你们报仇了!”
旁边的医务兵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边利落地绑紧了止血带,一边夸奖:“好样的!是条汉子!你还可以杀更多的女真人!”
年轻人含着泪水咬着牙点点头,抓起旁边的蹶张弩,再一次加入了战斗。
在战斗中,很多人发生了蜕变,迅速成长为一名英勇的士兵,也有的比较倒霉的,在一轮箭雨没有做好防护,在敌人的冲击中被砍掉了脑袋,刺穿了胸膛,直接丢了性命。
但大多数都活了下来,残酷的战斗没有压垮这些淳朴的辽东汉子,他们反而越战越勇。
正白旗的骑兵连续冲击好几次,每次都在车阵前留下数十数百具尸体,不得已又退了下去。
他们尝试用火矢攻击大车,却被早有准备的士兵用沙土扑灭;
他们试图从侧翼迂回,可防御阵型是圆形的,如同一只乌龟壳,哪里都坚不可摧。
四周都有大车为骨架,缝隙之中塞满长枪和盾牌,又仿佛是一只炸开刺的刺猬,无处下口。
那些原本带着轻视的正白旗脸上渐渐露出了惊愕,他们发现这些看似孱弱的新兵,竟然能够快速适应战场!依靠简陋的大车长枪和弩箭构筑起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铜墙铁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