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内,左镇残余在府内的势力皆以尽数消灭。韩议在混战中心脏中了一箭,倒在台上,李槐安望着这个曾经的兄弟,只剩一声长叹。初入伍时,也是一位好儿郎,什么好处连国也能叛。
他不解,继而转头看向被五花大绑的吴疾:“老吴啊,你说你值不值。咱俩当年都是兵,出生入死,你回来以后难道不是吃穿不愁,加官进爵?投靠左镇,铤而走险,最后还不是被他们所弃。图的什么?”
谁料,已走到末尾的吴疾突然哈哈大笑:“图的什么,李槐安,你当真以为我就为金银珠宝去给左镇卖命。我若是贪慕虚荣之人,当年怎么会请命去漠南卧底。我只是不甘,不甘这命。我们同年入伍,同请去漠南卧底,没成想,不知你使了什么花招,何总领居然将你留了下来。知道我在漠南过得什么日子吗?提心吊胆,九死一生。而你呢,当上了夜不收的总领,公务繁忙,我这回来还是仰你鼻息,还指望我回来,为你掏心掏肺,出生入死,可笑。你被出卖,迟早的事,没有我和韩议,还有别人。左镇是个小人,你也不是好东西。”
李槐安时至今日,才知他心中怨念如此之深,他道:“我没有使什么招数,我本就是何总领下属,他当时不幸负伤,需得留我助力。但我心去漠南是真,老吴,心有不甘,下辈子别再回凉州了。”他拍了拍吴疾的肩膀,悲戚轻叹,没有目睹他被带走的样子,两人此生便是最后一面了。
凉州·野外
易雪清快马狂奔,森寒的黑夜里,长刀上的血液逐渐凝固,唯刀刃。若非手里不是长清,而是一把普通铁刀,早已被卷了刃。月色凄然,策马飞驰了一会,前方数十影卫拦路,不见左镇,易雪清勒马停下,看着对面举刀相迎的姿势,没有带队冲锋,而是叠起双手爬在马头上,轻佻的望着对面勾唇一笑,大喊道:“喂,你们知道一件事吗?”
影卫面面相觑,不知她在说什么。纷纷看向对面的女子,只见她又喊道:“那就是——你们的主子,抛弃你们了!”
凉州漠南边界
死命狂奔,左镇终是赶到了这里。他长长舒了一口气,翻身下马,找了颗树撑手靠着。看着远处的卫哨,紧绷压抑下狂躁的心难以抑制,狠狠捶了一拳泄愤。
副将忙劝:“将军,当心手。”
左镇颓然摆摆手:“是我连累你们了,待部队从凉州撤出来,投奔漠南,心就可安了。你们放心,此去漠南,只是缓计。待时机成熟,杀入凉州,成者王,败者寇,我做了凉州的城主,许你们的荣华富贵定多不少!”
“谢将军。”
看着天色,估摸着部队出来也得将近黎明了。事已至此,左镇只得庆幸自己与越家那老狐狸斗这二十年没白斗,留了后手,提前通知部队动身,否则自己功亏一篑,死了都不甘心!
这一晚上,着实乏了,他悠悠叹气:“找个隐蔽的地方委屈一晚吧,待黎明拔了前面的卫哨,进入漠南,便万事无忧了。”
一队七八人,偷摸寻了一处猎户聚集的散户,为迎新年,这几家猎户备年货,杀猎物,忙了大半宿,正入睡,就听外面传来动静。直到尖刀捅进心脏时,几户平民也不知道凶神恶煞杀害他们的,会他们心中是守这一方平安二十载的镇远大将军。
长时间奔逃,几人早已饥肠辘辘,看见吃食,纵使沾满血迹也不管不顾先往嘴里塞。
护卫狼吞虎咽,全是猎的野猪肉,突然塞住了,到处找水,正噎着。一只指节分明的大手递过来了一壶酒,“顺顺。”
男人声音低沉,却莫名冰冷。
“谢了,兄弟。”士兵刚接过,立马回过神来弹开。
眼前的男人一身黑色劲装,面色冷峻,凄凄夜色下模糊的身形难掩凛然肃杀之气。
“没杀干净!”酒壶落地,众人惊愕看着院子里莫名出现的男人,当他是其中的猎户,纷纷抽刀,朝他砍去。而坐着的左镇盯着男人那双幽色深暗的瞳孔,四目相对,他心下莫名一跳,那张面孔莫名熟悉,随着久远悚然的记忆不断从脑子里冒出,他大惊站起。
就见自己身旁剩下的几名护卫在冲向男人的瞬间被长剑贯穿,待副将反应过来此人绝非莽夫猎户后,已是来不及。剑光流动如紫虹闪电,剑式变化瞬息万变,他们甚至没挡下两招就被封了喉。
“将军快逃!”副将刚喊出一句,就被穿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