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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深野往昔:群鸦啼鸣(十一)(1 / 2)

第125章深野往昔:群鸦啼鸣(十一)

“小少爷,老爷希望您明日出席茱莉亚女王的欢迎会。”莎朗站在门口,传达着主子的意愿。

白日的事没有带给她半分影响,照例如常的操持着别馆的大小事,接待客人礼仪周全到位,恭敬大方。

黑泽阵摸了摸她双手奉上的礼服,面料丝滑,“好漂亮的衣服,父亲考虑好是准备出嫁了吗?让我们俩当伴郎伴娘?”

仿佛听不到他胆大的说辞,莎朗微笑如旧,“老爷将会正式公布与维斯巴尼亚联姻的消息,昭告二位的婚讯。”

“哦。”黑泽阵撇嘴,“他贼心真的不死。”

莎朗挂好礼服,没有对这句话发表感言,转头把目光投向床上沉睡的女人。

姣好如月的脸上,犹挂有痛哭后流下的泪痕,即使哭累了睡着后,秀眉间的伤意也没有一点消减。

眉头蹙起,嘴唇嗫嚅着无声的话而微微哆嗦,终日带着动人笑颜的女子此刻就像一碰就碎的名贵瓷器。

莎朗看着床上女人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死物,“她想干涉您的路,这是不敬。”

一瞬间,房间内的温度骤然急速下降,唯二站立着的两人面色却是一点没变。

黑泽阵笑得灿烂,“莎朗,你话有点多,让我有点不开心。”

莎朗迅速把头转向他,镇定的面容变得慌乱,“小主人,我——”

黑泽阵打了个响指,下一秒,一只细小的手摸上莎朗的手,“哟哟,主人不开心,你要学会逗他开心哦。”

黑泽阵笑脸一散,变得面目表情。

同一时,莎朗脸上像有活物蠕动,皮肤皱成一团,与全身的骨骼肌肉一起咔咔作响,不停地从年轻人缩减成少女、幼童、婴儿、老人,又骤然拉伸成年轻人,不断循环。

身体反复成长缩减,极速变化的细胞摩擦出高温的撕痛,通红的皮肤像是在烈火上炙烤的状态。

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莎朗的尖叫声,全被那只小手死死捂进喉咙里,汗水打湿了衣裙,美丽的脸不再惊艳,变成骇人的狰狞。

长时间的折磨人并没有令黑泽阵像以前一样感到痛快,反而觉得乏味,乏味得内心的暴虐丝毫未减。

‘……如果,我也会死呢。’

猝不及防的,这句话再次闯入脑海。

“够了!”黑泽阵道,凌冽如冰的目光看向在地面无声嘶吼的人,“小烨子,跟她一起滚出去!”

“哈?”梏住莎朗的红发幼女眨了眨眼,嘟了嘟唇后,听话的拖着跟自己身形相比甚大的人走了出去。

她嬉笑道:“好的,主人。”

房间门被关上,黑泽阵重重吐了口气,向来心情收放自如的他,在此时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烦躁,烦躁得他想杀人。

黑泽阵抓起桌上的花瓶就想像地上砸去,却在骤然要落地时,大脑和四肢不受控制一样,手忙脚乱的接住了它。

重重的力道反砸向身体,一口淤血就要从口中喷出来,背后嘤咛的声音一响,他喉头一滚,猛地咽了下去。

黑泽阵转身,熟睡的人睡得依旧很熟,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心下顿时一松。

等等,他在做什么?

黑泽阵脸僵住,不可置信的从床上的女人一直看到手中的花瓶。

他这是在做什么!

很想把花瓶再次砸下去,但几次欲下手,都没敢真正的放开手掌。

终于,黑泽阵认输了,乖乖把它放回桌子上,一脸颓唐的坐在沙发上,没敢去看床上的人。

黑泽阵仰躺在沙发上,一手捂住眼睛,一手放在沙发上握紧了拳头,不应该是这样,被扰乱了思绪的人成了他。

女人红着眼眶的模样在他眼前挥之不去,那句心如死灰的话像魔咒一样,在耳边不断回响。

她也会死。

指缝间透不进一丝月光,黑泽阵沉在黑暗里,每每想起这件事,心头就会涌上一股无法自控的,嗜血的暴虐欲。

她怎么会死?

她那么狡诈。

她那么懂得审时度势,趋利避害。

她怎么会死!

她是那么的……惜命……

眼泪滴滴落地,就像砸在心里,令他无法忽视,也忽视不了。

黑泽阵放下手,瘫坐在沙发上,听着房间里平稳的呼吸声,看着雪白的吊顶牵起了嘴角,“真蠢。”

淡淡的两个字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

第二日,毛利兰醒来的时候,酸胀的眼睛肿得像个馒头,看着镜子里头发一团糟的人,脸红了红。

啊啊啊啊,太丢脸了!

想到昨晚在黑泽阵面前痛哭流涕的样子,毛利兰简直想找个洞钻进去。

她瞟了眼大半个身子被沙发挡住,跪坐在茶几边缘,挖着桌上蛋糕大快朵颐的黑泽阵,默默安慰自己,没事没事,这就是个孩子,哈哈,在不懂事的孩子面前丢脸算丢脸吗?不!肯定不算!

毛利兰强迫自己忘了这是个过早成熟之人的事实,清了清嗓子道,“茱莉亚女王真的愿意与乌丸集团结成同盟?”

以着皇女的身份与黑泽阵联姻,无论真假,但在外界看来,这无疑是两家联合的信号。

自此以后,乌丸集团和维斯巴尼亚再也无法分割彼此,厉害一致。

黑泽阵咕咚一声咽下一勺蛋糕,“是啊,大家都很开心。”

毛利兰拿过衣架上的白色礼服打量几眼,眼睑开合,将里面复杂的情绪统统隐下。

她褪下贴身的衣物,将和服穿上,“女王借乌丸集团,将对维斯巴尼亚蠢蠢欲动的国家按下去,乌丸莲耶借此昭告世人,他的研究成果藏在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只有乖乖按照他的方法来,才有机会获得其交易品。”

黑泽阵看着女人香肩半露的衣衫,眼神暗了暗,“姐姐,好厉害。”

毛利兰扯了扯嘴角,你没感情的追捧话也不是一般的厉害。

黑泽阵牵这两人的线是为了什么?做大善事?

镜子里,纯白的颜色衬得镜中人宛若圣洁的天使,红红的脸蛋,黑发柔顺的垂直腰间,犹如吞食了禁果,自天堂堕入了满是欲念的人。

毛利兰恍惚了一下,手够向最后的腰带,正要拿起时,一只大手越过她,扯走腰带,“黑泽阵,你又——”

略带恼怒的话顿时戛然而止,看着镜子里站在身后的男人,毛利兰彻底愣在当场。

“姐姐,我发觉你真是一点没把我当男人看呢。”两只手穿过腰间,慢条厮礼的帮她把腰带束好,“堂而皇之的当众换衣服。”

高大的银发男人将她禁锢在怀里,危险的话在耳畔呢喃,“是谁教给你的坏习惯呢?”

是你——

正要脱口而出的话,在擡头看到男人眼中翻滚的戾气时,求生欲作祟,毛利兰僵硬的改了口,“……我。”

不要问她为什么这么没骨气!乖乖,成年人的样子压迫十足啊!

毛利兰咽了咽口水,吞下跳到嗓子眼的心脏,“你的样子?”

膈得人生疼的胸膛,浑身甜甜的蛋糕香,一瞬间升起的荒谬想法烟消云散。

黑泽阵没有跟着穿越过来,这还是毛利兰认识的那个‘少年人’!

“姐姐不喜欢我的样子吗?”黑泽阵将手搭在她肩膀上,看着镜中的丽人微笑道,“这样看起来才更登对啊。”

毛利兰抖了抖身子,“你好贴心。”

虽说摆脱吃嫩草的嫌疑很高兴,但这阴阳怪气的氛围咋回事?

毛利兰牵起笑得僵硬的脸,努力回到正题,“父亲的研究都进展到这份上了吗?”

吃激素也没你长这么快啊!

“不哦,这是惊喜。”黑泽阵轻轻摸了摸毛利兰的脸,轻柔的触觉宛若羽毛拂过,“作为姐姐昨天听话的奖励。”

不,这是惊吓!

毛利兰很想大叫一句反驳,但心神不由自主的偏到黑泽阵所说的事上,“奖励?你不是不是弄错了地方?”

在茱莉亚女王出现后,她安静的当个观众,没再提能治愈黑泽阵身体的办法,可不是为了看这副熟悉的面孔!

好吧,不可否认,就有一点,有那么一点点的惊喜。

但是,为什么?

毛利兰想不通,能用她的血清帮助黑泽阵活得更久,甚至有治愈的希望,那不是更好?

……至少,不用一次次的将灵魂生拉硬拽的套进傀儡的躯体,一次次的死亡……

毛利兰垂下眼,“你不向往死亡。”

否则,不会一次次的在克隆的身体里醒来,没有求生意志的人是不会战胜死亡的折磨。

黄金铸成的城堡成了牢笼,囚禁着这个嚣张的人,忍着脾性里的不耐,跟这乌丸莲耶他们一起演戏,到底是为什么?

不自觉的,毛利兰问出了声。

“哈哈,姐姐,父亲告诉你了哦。”黑泽阵大笑着搂紧她,震动的胸膛无不说明着背后人的愉悦,“母亲啊,一个令人难解的名词。”

“杀了【她】?复活【她】?还是她和他?究竟哪一个更合心呢?”黑泽阵的笑声爽朗得毛利兰心惊,“我是个不喜欢欠别人的人。”

即使是一条不如他所愿的命,他黑泽阵也不想欠任何人。

黑泽阵今天很开心,开心得忍不住想要多说,“姐姐,这里的世界,是那么的有趣,有趣得我都忍不住把结局一拖再拖。”

有趣?

毛利兰啪的一下打下他的手,咬牙道,“很好玩吗?”

毛利兰转身,蓝紫色的眸里火焰在燃烧,“死来死去的有那么好玩?黑泽阵——”怒吼的声音震得他愣了愣,“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死的人够多了!你们就不难受吗?就没有一点点的痛苦吗?无止尽的折磨真有那么好玩吗?啊?”

疼得多了就成了麻木,毛利兰不止一次察觉到黑泽阵这样的病态。

麻木的折腾,似乎只有痛苦才能令他感到愉快,无论这痛苦来自他人,还是……自己……“黑泽阵,我玩得不开心。”

或许是成年人的样貌迷惑了她,毛利兰有些无助的向他、向那个总是能给他安全感的人求助,“我希望苦痛终有结束的一天。”

为什么就不能放过自己呢?

黑泽阵看着眼前这双眼睛,清澈的眸里自己的倒影是如此清晰,清晰得令他无端憎恶,那份压抑的痛苦逼得他不得不直视,也不得不妥协。

妥协……另一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