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虞幼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自然是比不上你这个臭烘烘的邋遢道士,随随便便就能出门。”
听她声音,已经走到了营帐门口。
下一刻,帘子被她挑开,她从里面探出头,露出柔美清丽的一张脸。
水杏般的眼睛一转,直接停在燕迟身上。
她轻轻哼了一声,“你师兄这么说我坏话,你怎么都不向着我。”
虞幼泱穿了身雪青色的长裙,裙摆用银线勾的花纹闪着细细的银光。
她今天刻意打扮过,唇上涂了口脂,笑起来眉眼弯弯,又添几分娇俏,一眼看去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任谁在清晨看见这样的一张脸都会觉得心情变好。
燕迟上前,动作自然地帮她系好斗篷。
“不用理他,下次穿好再出来。”
陈少微:“……”
外面太冷,虞幼泱跺了跺脚,提裙先上了马车。
陈少微看着两人,还是觉得不放心,拉
虞幼泱挑帘看他,“什么事啊?”
陈少微忽略她那副懒洋洋的表情,严肃道:“记住要大局为重,管好你那张嘴,别与人起冲突……”
虞幼泱不想听他唠叨,又把帘子放下,眼不见为净。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陈少微忍着脾气,“还有拦着点燕迟,能骂人就别打人,能打人就别杀人!当然骂人也是不对的……”
另一边元帅也对着贺年叮嘱道:“你们走之后,我会挂起免战牌,能拖得一时是一时,好在迎仙岛离这里不远,快去快回。”
他拍拍贺年的肩,沉重道:“小越国的存亡系在你一人身上,遇事千万要慎重,记住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务必取回定风珠。”
贺年肃容道:“定不辱命!”
大家都在道别,计繁也期期艾艾地走到燕迟身边,好半天憋出一句,“小师兄,你和虞姑娘也要多多保重!”
此番小师兄一走,他又要独自面对四师兄的折磨,想到这,计繁吸吸鼻子,觉得自己真是命苦。
燕迟不喜欢有人在自己耳边哭哭啼啼,摸出一包蜜枣——是虞幼泱觉得不好吃,让他挑出来的。
“给。”
计繁接过,感动得热泪盈眶,更加舍不得燕迟离开。
那边虞幼泱终于受不了陈少微的啰嗦,大声喊了一句,“燕迟,好了没啊?”
她这一嗓子声音清脆,元帅想到昨天她出言顶撞自己一事,对她意见很大,“有此妇人同行,何成大事?”
他说完,没一个人搭腔。
贺年是觉得这几人怎么说也是帮了他们,应该以礼相待。
陈少微虽然无比认同,这种时候却也没心情和元帅一起诋毁她。
燕迟置若罔闻,计繁更是装作没听见。
虞幼泱长长地“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地反问:“你确定要我留下来?”
这语气让计繁莫名想到她之前挑衅朱绪那次,心里一紧。
他觉得要是把这位小姑奶奶留在军营里,怕是不用等到定风珠回来,小越国就已经乱成一团被灭国了。
好在虞幼泱现在还没这个想法,“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留下的,我才舍不得和他分开。”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说到底这几人也没犯什么大事,还将定风珠的事说了出来,若此事为真,那是要奉为上宾的。
他自然不能苛待几人,否则传出去,以后谁还敢来帮小越国?
想到这,元帅也不再多说。
“此行我无法派人护送你们,否则难免会引起东卢国的怀疑,反倒对你们更加不利,一路小心。”
贺年点点头,郑重地行了个军礼,转身上了马车。
虞幼泱抱着热乎乎的小手炉,瞧了他一眼,没说话。
马车里面厚垫软枕,小桌上还放了两块点心,都是燕迟为虞幼泱准备的。
贺年坐在里面十分不自在,他手臂上受了伤,军医叮嘱过不能受冻,他这才进的马车。
他保证道:“虞姑娘放心,我不会出声打扰到你的。”
虞幼泱拍拍软枕,垫在自己腰后面靠着,“随便。”
马车外燕迟坐好,提醒一句,“走了。”
在听见虞幼泱应声之后才驾车出发。
陈少微在原地看着,心里百感交集,总在想让虞幼泱管着燕迟是不是错了,就怕到时候燕迟打人,她还在一边拍手叫好。
然而不管他再怎么担心,马车已经渐渐驶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