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照了漆黑的夜，又照到乐瑶惨白的脸上。
乐瑶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那声音不高，却带着冰锥般的寒意，让她四肢瞬间冰凉。
她猛地回头，玄冥的身影压在她的视野里。他依旧立在城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眼睛，深不见底，里面翻滚着一种她极为熟悉的、令人心悸的偏执与掌控欲。
“拦住她！”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两侧的侍卫如梦初醒，瞬间上前，冰冷的铁甲挡住了乐瑶所有的去路。
“放肆！”乐瑶强撑镇定，握紧拳头：“哀家是当朝太后！”
侍卫看着她的脸，无动于衷。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沉稳，缓慢，每一步都像踩在乐瑶的心尖上。
她僵硬地转过身，看到玄冥正一步步从城楼的石阶上走下。
他终于停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带来绝对的压迫感。冰冷的手指抬起，用力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迎上他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眸。
“太后？”玄冥不给她丝毫逃脱的机会，大掌抓住她的手腕。
乐瑶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倒，重重撞到了他冰凉的盔甲上。
包裹落到地上，腰上的手臂用力得像铜墙铁壁一样，让她挣扎不开，锢得生疼。
冰凉的指尖抚摸她的脸，玄冥的声音像是结了一层冰：“今夜奸人趁朕不在杀害太后，熙宁十年秋，太后薨。”
乐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眼泪在眼眶里倒映着，“你说什么？”
玄冥掐着她的脸颊，强迫她抬起小脸，一字一顿地说：“太后已毙，你是何居心假扮太后？”
乐瑶不敢看他的眼睛，也不敢揣测他有什么样的心思，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暴怒的模样，哪怕当时在皇陵也没这么可怕。
他的声音冷得让人害怕：“你一直在骗朕。”
乐瑶惶恐地抬眼，和一丝疑惑。
“你一直在假装妥协，然后趁朕不在要跑。”
玄冥毫不怜惜地掐着她的后颈。
“要出宫？”
“看来是朕平日太纵着你了，”他缓缓凑近，几乎是贴着她的唇瓣低语，声音冷得掉冰渣，“才让你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大庭广众之下，他是一点不顾及众人的目光。
怎么会？
她惊慌地望着那些守卫。
他们冷漠的看着她，眼神陌生极了。
他们不认识她……
当乐瑶意识到这个事情后，心中燃起的希望又坠入谷底。
好似知道了她的想法，玄冥冷嗤一声，将她一把抱起，往宫中走去。
乐瑶疯狂挣扎。
“你放开我！就算他们不认识我，宫中自然有人认识！”
玄冥打断她：“阿瑶怎么还是这么单纯，这天下是朕的天下，一路上要是真有人敢救你，就一并杖毙。”
乐瑶忽然有些后悔这么快把玉玺交出去了，至少那时还有抗衡的可能。
玄冥见她恼怒的眼神，顿时知道她心中所想，“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阿瑶。”
“为什么？”乐瑶被他禁锢在怀里，挣扎不能，一挣扎疼的只会是自己，她带着哭腔问。
为什么他会在城墙那？
为什么他没跟着军队离开？
玄冥没回答，伸手捂着她冻得通红的手，答案一目了然。
他从未说过要亲征，只是天子亲自送武将出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