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背靠断柱喘息,血珠顺着弯刀凹槽滴落,在满地碎玻璃上绽开猩红的花。
三名血狼佣兵呈三角阵型逼近,战术匕首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就在林天绷紧肌肉准备突围时,
\"喂!穿黑袍的傻大个儿们!\"
一道清亮的女声刺破喧嚣。
所有人动作一顿。
二楼栏杆上,艾千刃单腿曲起坐着,皮夹克敞着露出里面的黑色背心。
她随手弹飞烟头,火星在黑暗中划出弧线,正落在一名佣兵脚边。
\"群殴算什么本事?\"
她歪头,笑道,
\"要不要,小爷陪你们玩一玩?\"
江流萤站在她身后,白衬衫在黑市里扎眼得像盏灯。
他皱眉看着林天染血的风衣,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断刀。
艾千刃突然勾住她脖子,热气喷在她耳垂:
\"表弟,看见没?
我姐夫快被打成筛子了。\"
她下巴朝拍卖台努了努,
\"那半块玉玦还躺着呢。\"
江流萤瞳孔一缩。
展示柜玻璃映着血色,玉玦静静躺在天鹅绒上,像只蛰伏的兽。
\"你疯了?\"
他压低声音,
\"现在,过去就是活靶子!\"
艾千刃突然咧嘴一笑,虎牙闪着狡黠的光:
\"赌不赌?\"
她指向乱战的人群,
\"那些蠢货的注意力全在林天身上。\"
仿佛验证她的话,楼下传来金属撞击的巨响,
林天正用刀柄砸碎某个佣兵的鼻梁骨。
江流萤喉结滚动。
他看见林天侧腹新添的伤口正在渗血,看见顾雷被两名佣兵逼到墙角。
江流萤深吸一口气,硝烟混着血腥味灌进肺里,却让头脑异常清醒。
\"我试一试。\"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血管里炸开了。
平日里斯文淡漠的面具裂开一条缝,露出底下沸腾的狠劲。
艾千刃倚在断裂的大理石柱旁,指尖转着把小菜刀,看着江流萤的背影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她太了解这个表弟了——表面是块冰,内里藏着团火,只要找准引线......
江流萤的脚步很稳。
拍卖场早已乱成一锅粥,水晶吊灯砸在地上迸溅出无数棱角分明的碎片。
血狼佣兵的黑袍在硝烟中翻飞,没人注意这个年轻人正逆着人流走向展台。
钢化玻璃展柜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那半块白虎玉玦静静躺在猩猩红天鹅绒上,虎纹在阴影中仿佛在呼吸。
四周传来窃窃私语。
\"那小子要干什么?\"
\"疯了不成?这时候——\"
江流萤充耳不闻。
他右手按上展柜,左手从后腰抽出那把断刀,刀身只剩三分之一,断口处却磨得异常锋利。
吸气。
抬手。
\"咔——嚓!\"
断刀以四十五度角劈在玻璃接缝处,蛛网状的裂纹瞬间爬满整个展柜。
下一秒,无数棱镜般的碎片轰然炸开,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钻石雨。
惊呼声中,江流萤的手已经穿过纷飞的玻璃渣,精准扣住玉玦。
触感不对。
太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