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立于原地，胸口那团搏动的核心微微闪烁，似有波动。但它很快恢复平稳，绿焰重新稳定燃烧，压迫感再度攀升。
颜洛汐趴在地上，手指抠进泥土，一点一点撑起上身。她抹去嘴角血迹，目光死死盯住对方胸口——那里，仍有一丝与小灵极为相似的精神频率在跳动，节奏未乱。
原来如此。
不是它太强，而是她们根本不在一个层级。它的存在依托地脉阴气与村民执念，近乎半实体化的意识聚合体，而她们的攻击，不过是凡铁血肉对虚影的徒劳撞击。
她低头看向袖口。
明心珠早已熄灭，珠壳出现细密裂纹。那枚太极符纸也不知何时脱落，只剩一角焦边挂在衣襟内侧。
耳边传来微弱的抽泣声。
小灵跪坐在她身旁，小脸苍白，嘴唇哆嗦着：“妈妈……它好大……我挡不住了……”
她伸手将他揽进怀里，动作很轻，生怕碰疼了他。孩子体温偏低，呼吸浅促，显然是精神力透支的征兆。她不能再让他暴露在这种环境下。
黑影开始移动。
一步，两步。
每走一步，地面裂痕加深一分，空气愈发沉重。它没有再出手，仿佛笃定她们已无力反抗。那对绿焰直视前方，像是在等待什么。
颜洛汐靠坐在一块半塌的石碑旁，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内脏。她强迫自己冷静，盯着黑影的步伐节奏。
一步，间隔三息。
抬腿时，绿焰微弱一瞬；落地后，核心频率会加快半拍。这或许不是弱点，但至少是规律。
她悄悄将右手移至腰间，摸出最后一枚铜铃。铃身沾了血，摇晃时声音喑哑。她没摇，只是用指腹摩挲铃舌，感受金属的冰凉。
系统依旧无回应。
但她记得，上次回溯消耗极大，现在识海空荡，连凝聚灵力都困难。若再强行使用能力，恐怕会直接昏厥。
可她不能倒。
只要她还清醒，就能观察，就能记录，就能为下一次反击攒下哪怕一丝机会。
她缓缓抬头，望向那t的黑影。
对方已走到距她不足五步的地方停下。绿焰低垂，像是在俯视。
然后，它开口了。
声音不再是脑海中的回响，而是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每一个字都像铁锤砸在骨头上：“你……为何不逃？”
颜洛汐没回答。
她只是慢慢抬起手，将铜铃举到胸前，铃舌轻轻撞了一下内壁。
叮。
一声轻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黑影的绿焰，颤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