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日刚踏入苏绣坊,一股火药味便扑面而来。苏氏穿着绫罗绸缎,斜倚在花梨木椅上,见林晚星进来只抬了抬眼皮:“早听闻林娘子技艺了得,今日倒要见识见识,青禾绸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她拍了拍手,丫鬟端上一匹绸缎,上面的纹样竟与林晚星刚设计的“莲塘乳鸭”纹一模一样,只是针脚杂乱不堪。“这是昨日从你带来的织工行李里搜出的,”苏氏冷笑,“林娘子刚到京城,就迫不及待仿冒我苏绣坊的新纹样,是当京城没人识货吗?”
林晚星定睛一看,那绸缎的丝线是苏绣坊特有的湖州丝,绝非青禾村带来的双宫茧蚕丝。她缓步走到案前,拿起针线在绸缎一角绣了几笔,原本杂乱的纹样瞬间添了灵动:“苏东家说笑了。青禾绸用的双宫茧蚕丝,烧后是松脆的白灰,而湖州丝烧后会结硬块,要不要当场试试?”
苏氏脸色一变,正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苏大人带着两名吏部官员走了进来:“苏东家好大的威风,竟在自家坊里构陷朝廷要员的家眷。”
原来,苏大人早料到苏氏会发难,特意请了官员前来作证。林晚星趁热打铁,拿出随身带的设计手稿,上面标注的日期比苏绣坊的备案早了整整一月:“这纹样是我去年秋收时,见青禾村荷塘里的乳鸭所得灵感,苏东家若是不信,可去问州府织造局的郎中,他见过我最早的草稿。”
证据确凿,苏氏气得浑身发抖,却只能强装镇定:“是我误会了林娘子,还望海涵。”
苏大人冷哼一声:“误会?若今日没有证人,林娘子岂不是要蒙冤?此事我会禀明圣上,彻查苏绣坊构陷之事!”
离开苏绣坊时,阳光透过京城的牌楼洒下来,沈砚卿快步上前握住林晚星的手,见她指尖因握针而泛白,心疼地揉了揉:“委屈你了。”
“不委屈。”林晚星笑着摇头,“能拆穿她的诡计,也算除了个隐患。只是我更确定了,贵妃召我们来,恐怕和苏绣坊的背后势力有关。”
苏大人走在一旁,闻言叹了口气:“你猜得没错。苏氏的表哥是二皇子的幕僚,最近二皇子正想拉拢沈兄,怕是想借绸缎之事拿捏你们。”
三人正说着,宫里突然来了太监,说贵妃急召林晚星入宫。林晚星心头一紧,沈砚卿立刻道:“我陪你去。”
太监却拦在车前:“贵妃只召林娘子一人,沈知州还是在别院等候吧。”
沈砚卿握紧林晚星的手,眼中满是担忧:“入宫后凡事小心,若有不妥,就摸一摸银镯子,我会想办法救你。”林晚星点头应下,转身踏上宫车时,忽然读懂了他眼中的深意——那是愿为她对抗万难的决心。
宫车穿行在朱墙琉璃瓦之间,最终停在沉香殿前。贵妃穿着绣金凤的宫装,端坐在梳妆台前,见林晚星进来,放下手中的玉梳:“早听闻你设计的纹样有乡野意趣,本宫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巧手,能织出那样灵动的绸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