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点,尽调回函送达。表面看是一份标准格式文件,但其中一句表述引起了林晚注意:“经核实,该机构部分项目未完成本地金融备案,依据合作方特殊要求予以先行落地。”
她把这句话单独截出来,递给苏悦。
“特殊要求?”苏悦冷笑,“谁敢在金融监管上开绿灯?除非背后有人撑腰。”
林晚看着她的眼睛,启动“心灵洞察之镜”。
苏悦脑海中浮现的是整段文字背后的判断过程——她第一时间就看出这句话意味着违规操作,且极可能是被迫放行。她的担忧在于,能迫使监管部门让步的势力,绝不止一个赵铭这么简单。
林晚关闭能力,确认了自己的判断无误。
“证据链还不够。”她说,“我们需要把人、钱、事全连起来。”
下午三点,调查小组召开闭门会议。林晚将资金流向、人员变更、通信时间轴三项数据叠加分析。当新源物流的调度日志与投诉信寄出时间完全重合时,所有人沉默了。
更关键的是,那位姓陈的实际控制人,其身份证登记住址与赵铭堂弟名下的一处房产一致。而银行流水显示,过去两个月,该账户每月固定收到一笔来自赵铭私人账户的转账。
“亲属关系,资金往来,控制企业,制造舆论。”林晚一条条列出来,“他们是一个行动单元。”
会议结束前,一名外围调查员传来消息:他在跟踪新源物流一辆运输车时,被一辆无牌黑色轿车跟了一路。对方没有冲撞,也没有下车,只是保持距离,直到他甩掉为止。
“不是警告。”林晚听完汇报,“是监视。他们在确认我们查到了哪一步。”
她当即决定调整策略。
“取消所有单独外勤任务。”她对调查小组说,“所有人转入轮岗制,信息传递必须经过双人核验。对外联络一律使用临时账号,每次登录更换设备。”
苏悦补充:“我来重建信息防火墙,把所有敏感数据分层隔离。”
林晚坐回主控台前,屏幕上依旧显示着那张三角关系图:恒域资本—新源物流—谣言投放。她知道这还不是全部。真正的决策层一定藏得更深,动作更隐蔽。
但她也清楚,对方已经开始紧张。每一次封锁、每一次切断、每一次反向追踪,都在暴露他们的底线。
她打开内部指令窗口,输入一段命令:“标记所有与恒域资本相关的异常行为模式,包括但不限于资金延迟结算、商户资质审核加急、媒体采访优先安排”。
回车后,她抬头看向大屏。
云都的地图上,十几个红点仍在闪烁。那是尚未恢复正常的市场网点。
苏悦走过来,站在她旁边:“接下来怎么办?”
林晚盯着其中一个红点,那是最早出现投诉信的区域。
“等。”她说,“他们既然怕我们查,就会想办法再搅混水。只要动,就有破绽。”
苏悦没再说话。
指挥中心内,键盘敲击声持续不断。新的数据流正从各个监测端口汇入,一条条线索在后台自动匹配、归类、标记。
林晚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节奏平稳。
屏幕右下角弹出一条系统提示:“检测到未知设备尝试接入备份数据库,来源已屏蔽”。
她眼神没动。
五分钟后,第二条提示出现:“同一设备再次尝试接入,IP已反向锁定,位置位于城西商务区某写字楼”。
苏悦低头看了眼记录,抬头看向林晚。
林晚缓缓抬起右手,按下了通讯静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