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来国子监,是寒窗苦读的,不是来享福的,
部分贫寒学子更不会有什么怨言,
因为国子监最陈旧的杂物房,都比他们的土房强上百倍。
胡季安愣了一下,面露紧张之色,轻声道,“非也,朝廷还没专门拨付修缮款项,”
“这钱,是从庆典筹备银上转用的,”
“陶德远,不是说会奏禀你同意的么?”
林豪也是微微一愣,
原来是挪用庆典的款修的,
难怪胡大人今日对我笑得格外灿烂,还是受我的“钞能力”影响啊,
只是陶赫说过这事么?好像没什么印象,
当惯了甩手掌柜,
都不爱记事了。
“额,许是在奏报里提过,本官没注意到吧,”
“不过胡大人和德远商量过了,觉得没问题就好,”
“本官和胡大人你一样,向来主张给学子们,营造好优异的学习环境。”
“都是方孝孺那群老腐儒,穷讲什么寒窗苦读,抵制修缮,将款项专用于制书。”
听到林豪没有怪罪自己等人挪用庆典款,
胡季安先是舒了一口气,
而后听到林豪痛斥方孝孺等人的迂腐行为,
他的心绪,再度下沉,
自己上任以来,被这帮老教授各种掣肘,
虽然与林豪亲近之后,局面有所改观,
可在士林界,
他已经被归为“林党”,
声誉自然也被林豪的“恶名”所拖累,
他还是渴望能恢复当初儒学大师的清名,
胡季安叹声道,“各有各的难处啊,想改好太难了。”
一语双关的感叹,林豪自然是没理解出来,“就修个房屋,改善同学的环境而已?哪有那么难?”
“非要屡次挪用修缮专款?”
“分明就是他们故意在掣肘你这个祭酒。”
说着,林豪发现院中的太学生们,都竖着耳朵在听自己说话,
他本身就对方孝孺这帮教授们的迂腐很是不满,
遂想到了正好借机找茬拉仇恨,
他拉高声调,继续说道,
“那帮老腐儒,他们就是自己读书的时候受苦,就见不得自己的后辈学子安逸地读书,”
“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就把别人的伞撕烂?”
“这等行为,着实可耻!”
“不行!本官的正义感压不住了,方孝孺那帮老腐儒人呢?怎么不来迎本官?”
“本官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在场的太学生们:......
“撕伞”么?
林夫子又在讲暴论了?
但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
胡季安面露苦相,他现在只想缓和各方矛盾,可不想林豪闹腾,
“林大人息怒,方大人他们都外出公干了,或去翰林院、或去大本堂,”
“这几日是庆典大喜之时,有什么问题,还以以后再说为宜。”
林豪面露不屑,
看来那帮老腐儒,是故意躲着我,
“胡大人说的有理,”
“不能让他们坏了好氛围。”
胡季安再舒一口气,
还没说话,
却听林豪继续大声说道,
“方孝孺等人,区区几颗老鼠屎而已,不是国子监守旧问题的根源,”
“根还是在于陛下的失察和无责任心,”
“他多次声称太学生都是他这个天子的学生,”
“可就这等住宿和学舍条件?”
“连宫里的内侍都不如!”
“这是要培养栋梁之才,还是培养奴仆?!”
在场所有人,皆是汗毛一竖,
林大人又“发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