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风疾如此严重,真吃不消的话,今晚完全不用勉强撑过来。”
“臣就想陛下了,就趁这机会来见一见陛下。。。”汤和颤颤巍巍地拱手回复道,
张口说话时,汤和的左口角明显有些歪斜,
才说完这短短半句话,他就开始长呼着气,
朱元璋很是动容,眸中泛光,
上前一手拉着汤和的手,一手帮他抚背,
“这不是见到了么,你不要太激动,以后咱老哥俩见面的机会多的是。”
汤和也双目蕴光地点了点头。
朱元璋又扭头看向傅友德,“惟学(傅友德的表字),你这些时日操劳军务,老了很多啊,真是辛苦啊!”
“等会可要好好吃喝。”
傅友德闻言,心头一紧,
老夫是降将出身,
虽然这几十年来凭借战功,一路升迁,获封公爵高位,
但扪心自问,老夫与陛下之间一直隔着点东西,
他对老夫从来都是,上位者对臣下的勉励,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言语中透着关切。
他如此反常,
一定是迁怒老夫在暗中给反制他的狗腿子林豪,
毕竟,打狗也得看主人,
林豪针对老夫等武勋的很多恶行,陛下也是乐见其成的。
傅友德按下心中的不安,拱手拜道,“多谢陛下的关心,”
“为陛下效力,是臣应该做的,”
“臣等会一定吃好喝好。”
朱元璋点了点头,
咱只要多关心傅友德,多赞赏和肯定他,尽力做好安抚,
他没有受到刺激,
就一定不会做出出格之事。
“甚好!”
“你所做的事,咱都记在心里的。”
朱元璋自认为的赞许话语,令傅友德更是紧张不已,
陛下这话的意思是,
老夫等人反制林豪,就是反制他,
所有这些事他都记在心里?
看来老夫所料不差,陛下就没打算放过老夫!
眼下王弼、谢成他们都出事了,
今日这场宫宴,就是他给老夫设下的鸿门宴啊!
朱元璋自然不知道傅友德现在心中所想,
和其他几名资深武勋寒暄几句,便开口指令道,“走!入席!”
众人闻言,赶忙躬身让开通路,
朱元璋迈步之际只觉大殿柱子旁,闪出利刃的寒光,
他猛然间目光一凝,
发现柱子旁的那名值守金吾卫军官,腰间的佩剑竟然没有剑鞘。
按照宫里规矩,在御前值守的侍卫,刀剑必须入鞘,这军官的行为,已然是御前亮刀,是大不敬之罪。
感受到了威胁的朱元璋正欲发怒,却发现那军官自己认识,
“这不是傅让么?”
众人循声望去,
全副武装的傅让,并没有发觉自己有何异样,遂拱手一拜,“是!臣傅让拜见陛下。”
朱元璋本着好好安抚傅友德的原则,只得强忍着不悦,生硬地夸赞道,
“不愧是惟学的种,”
“不失英武气概,”
“好极!好极!”
“走!诸卿都入席吧。”
说罢,他挥了挥手,便向着殿内走去,
一众参宴人员并没有注意到傅让的纰漏,也紧跟着皇帝向内走去,
除了傅友德,
还有一直在默默观察全局的林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