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绪东凑过来,笑着对乔幼苗道:“姐,干妈请了大院所有的人,摆酒磕头,现在你就是我亲姐了!”
“那可真是好事!我也算有弟弟了!”乔幼苗挺喜欢这个懂事的邻家弟弟,谁不偏爱维护自己家的孩子呢?
她赶紧掏出钱包,抽出两块钱递给郑绪东:“这是姐给你的,乖乖收着买糖吃。”
两块钱真不少,现在就正月初一,当爷奶的都很少给孙子两块钱的。
乔幼苗这点学了她妈,对于用得上的弟弟,要大方。
认了干亲,就是亲弟弟这话可没毛病!
以后结婚傅斯年不知道多少烂事,说不定就要这个弟弟帮上忙了。
郑绪东乐呵呵地接过来,连忙说:“姐,你放心,你屋里我早就帮你打扫干净了,铺盖也晒过了,你回去就能直接住!”
说话间,几人已经把七个大包搬上了板车。
傅斯年又一次返回,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包打听的丈夫老郑,又摸出一包大概三两重的水果糖塞给包打听,笑着道:“麻烦你们帮忙接苗苗了,辛苦了。”
做完这一切,才快步爬上火车。
火车就停十分钟,他不跑快点火车就要开了。
包打听捏着手里的水果糖,看着傅斯年的背影,又打量着乔幼苗,笑着打趣:“这小伙子长得精神,穿得也体面,手上还戴着手表,看着就靠谱。”
她向来是个“包打听”,却从不乱嚼正经小姑娘的舌根。
那可太下贱了。
老郑拉着车,郑绪东跟着父亲帮忙推,包打听陪着乔幼苗走在旁边,一路说说笑笑,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乔幼苗心里满是得意——看看,就算妈没在家,她也能把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
当初买好火车票,她第一时间就给爸爸打了电话,又特意通知了郑叔来接站,才有了现在这顺顺利利的场面,一点不用操心。
快到家门口时,包打听指着杨玉贞新租的房子:门口用砖头砌了两个圆圆的菜院子,里面种着绿油油的大蒜和白菜,看着格外有生活气。
这其实是江晚意之前弄的小花台,当时只种了季节草花,现在空着,就被包打听利用起来种了菜。
走进屋里,更是让她眼前一亮——家具全是新的,楼上的被褥也透着崭新的棉絮香,还有两个锁着的木头箱子,里面装着杨玉贞和江晚意婆媳的日用品,处处都透着规整。
到了包家吃饭,乔幼苗扫了一眼炕上——铺着的被子又旧又破,边角都磨出了毛边,还有大补丁套着小补丁的。
她心里悄悄盘算起来:傅斯年有一床军用被子,棉花倒是软和,可终究是旧的,而且只有两斤半;自己的被子都是新的,自然舍不得拿出来。
这时,她瞥见郑绪东身上穿的旧棉袄,上面还沾着灰尘,顿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