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柱子哥说得在理,贵肯定有贵的道理!”
工人们哄笑起来,也不再深究,一边继续着家长里短的闲聊,一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滚轮和刷子在粗糙的花岗岩表面发出有节奏的沙沙声。
大约半个多钟头后......
“柱子!柱子!”
石雕牌匾靠近公共厕所方向的那一头,传来工友老张略带沙哑和喊声。
“你那边漆还有余没?厕所这面外墙还差点就齐活了!”
听到喊声,柱子叔下意识地停下手里的滚轮,习惯性地弯腰看向脚边的油漆桶。
这一看,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疑惑地“嗯?”了一声。
“海子,牛子!你俩小子没偷懒吧?”
柱子叔直起身,揉着发酸的腰,冲着石雕方向中气十足地喊道,“咋还剩这么多漆?”
他记得开盖时这桶漆看着量就不算特别满,但刷到现在,消耗的速度明显比预想的慢很多。
很快,小海从巨大的石雕牌匾后面探出沾着几点白漆的脑袋,大声回应。
“没有啊柱子哥,我们这边都快刷完了,不信您过来看!”
柱子叔闻言,将信将疑地放下工具,后退了几步,绕着庞大的石雕走了一圈,仔细检查刷漆的进度。
长十二米、高三米的巨大石雕表面,此刻已经被一层均匀的,光洁的白色漆膜覆盖,在熹微的灯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只剩下靠近公厕外墙连接处约莫两三个平方的地方还没完全覆盖。
“奇怪了.....”
柱子叔摸着下巴上扎手的胡茬,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又走回油漆桶边,蹲下身,低头看着桶里还剩小半桶的乳白色漆液,伸出手指搅动了一下,粘稠度依旧很好。
这么大面积的石雕,按照以往的经验和漆的用量,一桶漆刷完应该是刚刚好,甚至有时遇到石材吸漆厉害还不够,需要再开一点补充。
今天这桶漆,怎么感觉用了不到三分之二?
这耐用得.....似乎有点邪门了!
柱子叔摇了摇头,把这归咎于可能是新批次油漆覆盖力强了,或者自已记错了用量,又或者石材今天特别不吃漆。
没再多想,冲着公厕方向大声回应:“有!还多着呢!”
说着,他深吸一口气,弯下酸痛的腰,再次提起那桶分量依然不轻的幻彩漆,迈步走向十字路口旁边那同样需要最后收尾的公共厕所外墙。
咚!
柱子叔放下沉重的油漆桶,发出一声闷响。
正在粉刷公共厕所外墙的工人老张见状,立刻从兜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熟练地抖出一支递了过来。
“柱子哥,公共厕所里面都刷好了,就是这后墙外围还没刷,之前的漆也用完了。”老张自已也叼上一支。
柱子叔接过烟,就着老张递来的打火机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暂时驱散了些许疲惫。
他用夹着烟的手,朝脚边的油漆桶努了努下巴:“喏,你看看这些,够不够刷?”
老张探头往桶里瞅了一眼,乳白色的漆液还剩下小半桶,他估量了一下墙面的面积,点点头:“就二十来个平方,绰绰有余。”
柱子叔脱掉沾满白点的线手套,随手扔在旁边的工具袋上:“行,那这边就辛苦你们收尾了,我闺女念叨好几天想吃城东那家老字号的桂花糕,趁现在还有铺子开着,我去给她买点。”
“放心柱子哥,这点活儿,今晚肯定能弄利索。”老张拍着胸脯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