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视线扫过周围七嘴八舌议论的人群，又看向板着脸维持秩序的警察，最后落在了朱主任那张泛着油光的胖脸上。
就见朱主任眼皮几不可察地抬了抬，朝她那边极轻微地偏了偏下巴，嘴角还往下压了压，做了个不易察觉的暗示。
大妈心里“咯噔”一下，像是吞了颗定心丸，胆气瞬间壮了。
她右手猛地往大腿上一拍，“啪”的一声脆响，震得裤腿上的灰都扬起来一小片。
“可不是嘛！”
她嗓门又往上拔高了八度，唾沫星子随着激动的语速四下飞溅。
“非法进口的药材，还敢偷偷摸摸制药，这可是往人嘴里送杀人的东西啊，他居然敢卖3万块一副！”
“3万块啊——！！！”
她拖长了调子，带着哭腔，还使劲往地上跺了跺脚，溅起几点泥水。
“咱们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一年到头汗珠子摔八瓣，能攒下几个钱？”
“要我说，发明这害人药的人，心肝都是黑的，生儿子都没屁眼，就该抓去坐牢！”
这话像点燃了火药桶的引信，瞬间引爆了周围人群积压的怨气和焦虑。
“可不是，我家那口子前阵子住院，一天才花几百，都心疼得直抽抽，这药3万一副？这不是明抢吗？！”
“用假药害人命，缺了大德了，这种黑心肝的，就该抓起来枪毙！”
“太不是东西了，人家买药是救命，他这是把人往阎王殿里推啊，丧良心。”
抱怨声、咒骂声混杂在一起，嗡嗡作响，像一锅烧开了的水，翻滚沸腾着。
与此同时，直播间的弹幕早已刷成了密集的瀑布，几乎看不清画面：
“卧槽，黄大师这出场方式碉堡了，F22战斗机直接空降？这排面，龙国独一份吧？！”
“中间戴手铐那个......那不是宋仁义吗？他咋被抓了？还被人围着？”
“卖假药？刚才听那大妈喊什么肺癌特效药？这玩意儿真的假的？”
“宋仁义？他不是肺癌晚期吗？我记得上次黄校长直播，他还坐着轮椅呢！现在看着....挺精神啊？”
“兄弟你觉得可能吗？黄校长的铁杆兄弟会卖假药？我第一个不信！”
“不好说啊，那大妈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还嚷嚷吃死人了....”
..................................
镜头前，黄浦被这乱哄哄的场面弄得微微一怔。
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了两下，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他抬手摸了摸鼻尖，一时还真有点不知该怎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