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
“警察同志，就是他，就是他卖的假药！”
八字胡男人的声音又尖又利，穿透了刺耳的警笛，“害死人的黑心药贩子，化成灰我都认得！”
假药？
宋仁义像是被这声音劈中，木然地抬起头。
看清那张脸时，他混沌的脑子里像是被一道惨白的闪电劈开一道缝隙。
朱主任！
市专利局那个负责初审的朱主任！
那天先是看不起自已，而后又殷勤地要自已交出一整瓶肺癌特效药的，不就是这个人吗？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瞬间窜上天灵盖。
两个穿着藏青色制服的警察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到他面前，为首的那个国字脸警官，眼神像淬了冰的刀片，在他身上刮过。
“你好。”
国字脸警察的声音毫无波澜，“你就是宋仁义？”
宋仁义喉咙干得冒火，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像一截失去控制的木头。
国字脸警察的面色骤然一沉，如同暴雨前压城的黑云。
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干脆利落地一摆手。
“抓捕！”
两个字，重如千钧！
旁边两名年轻警察立刻上前，动作迅猛，冰冷的手铐闪着金属特有的的寒光，眼看就要锁住他的手腕！
“不，等等！”
宋仁义猛地一个激灵，像是从噩梦中被强行拽醒，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心脏，让它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那是救命的药，怎么会吃死人？！”
他彻底慌了神，语无伦次，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恐惧像两只巨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咽喉。
“药？什么药？”
国字脸警察眼神锐利如鹰隼。
“药，我的药！”
宋仁义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手忙脚乱地在自已身上那几个鼓鼓囊囊的口袋里疯狂摸索。
终于！
一个粗糙的塑料小药瓶被哆哆嗦嗦地掏了出来。
“看，你们看。”
宋仁义的声音带着哭腔，因极度的恐惧和急于证明而嘶哑变形。
他猛地拔掉瓶塞，动作因为慌乱显得笨拙不堪。
在周围人群骤然响起的惊呼和警察警惕的注视下，他毫不犹豫地仰起头，把瓶子里剩下的七八颗灰褐色药丸，一股脑儿全倒进了自已嘴里！
动作快得连旁边的警察都来不及完全阻止。
“咳...咳咳...”
药丸又干又涩，卡得他一阵剧烈呛咳，眼泪鼻涕瞬间涌了出来，糊了满脸，狼狈不堪。
但他硬是梗着脖子，眼睛瞪得血红，用尽全身力气把它们囫囵咽了下去！
他张开嘴，伸出舌头，像一条濒死的鱼，向警察和周围无数双或惊骇、或鄙夷、或好奇的眼睛展示着空荡荡的口腔。
“看，看清楚，这是肺癌的特效药，我....我自已天天都在吃啊！”
“它...它怎么可能吃死人？！”
“它救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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