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望着满脸自信的袁天锋,陈大豪却是有些迟疑地挠了挠头。
他刚才可是亲眼看到,眼前这个人坐在马车前头,不就是个车夫么?
就算是县尊大人派来的车夫,身份确实与别的车夫不同。
但再怎么说,他面对的毕竟是一位镖头,在场除了小花师父以外,恐怕只有那位黑脸衙役能够将其降服。
似乎看出陈大豪的犹豫,袁天锋无奈地笑了笑,却是叹了口气。
自己虽然在沧澜山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过在安阜县却没多少名声,更遑论这较为偏远的青阳镇了。
一旁,田陟却是咧开了嘴,幸灾乐祸地嘿嘿笑出了声,一脸揶揄地看向袁天锋。
他之前在沧澜山脉,大多数百姓都只晓得山里有个狼猎户,他称第一无人敢称第二。
但身为沧澜山脉第二的田氏兄弟,却是鲜有人知晓。
所以在这次猎虎之行前,田陟虽然嘴上没说,心里却是有些耿耿于怀。
等着某一日能超越袁天锋,成为沧澜山脉第一人!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就算是强如袁天锋这个地步,也不是所有人都认得,令得田陟心里的结却是悄然间解了。
之前种种,不过只是执念而已。
望着幸灾乐祸的田陟,袁天锋嘴角不由抽搐了几下,他正要开口解释,却被黑脸衙役抢了先,呵呵笑道:
“大豪兄弟,俺给你介绍一下,这位……!”
“便是此次猎虎之行最初的领头者,还是沧澜山脉毫无争议的最强猎户,袁天锋!”
说着,他余光轻飘飘地扫过全程不敢吱声的秦破山,眼底悄然闪过一丝不屑之色。
“有袁兄在,这里的确无人敢动你。”
听到黑脸衙役的介绍后,陈大豪不禁愕然地张大了嘴巴,“什么?!”
“猎虎之行最初的领头者,沧澜山脉毫无争议的第一猎户?”
“俺还当他是……是车夫哩。”
说到最后,陈大豪声音却是越来越小,晓得自己一不小心又失了言,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袁天锋却是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轻笑道: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是叶姑娘的车夫,也未尝不可。”
话音落下,陈大豪顿时一脸崇拜地看向自家小花师父。
能让这等厉害的存在,心甘情愿地给自家师父当车夫,可想而知她在山里的所作所为,肯定折服了此次猎虎之行的所有人,包括袁天锋在内!
就像黑脸衙役刚刚说的那样,应当首功!
“看我干嘛?别浪费时间了,动手吧!”
感受到陈大豪热切的目光递来,叶小花却是无奈地皱了皱眉,轻声提醒道。
在处理完陈大豪的事情之间,她甚至不敢看向院前的爹娘还有阿奶,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毕竟她这次上山猎虎,是背着他们偷偷去的。
在没有拿出全身丹之前,她自然有些底气不足,不敢面对。
“师父,俺晓得了!”
听到小花师父语气中的不耐,陈大豪吓得连忙应了一句,旋即目光落在了秦破山的身上。
纵然忍着剧痛,他也咬着牙拧了拧拳头,恶狠狠地瞪了瞪后者。
然后一瘸一拐地缓步走了过去。
望着逐渐逼近的陈大豪,秦破山面如土色,心里却是叹了口气。
论实力,他轻松就能摆平对方。
奈何对方有靠山,而他的靠山……那劳什子金记商行,在黑脸衙役面前却是根本不值一提。
就算比拼武力,自己也远远不是袁天锋的对手。
“刚才打俺打得很爽,是吧?”
见秦破山目光闪躲,似乎连与自己对视的勇气都没有,陈大豪顿时得意地挑了挑眉,故意用挑衅的语气问道。
是啊!他打不过镖头又咋了?
小花师父打得过就够了!
“……”
秦破山没有吭声,目光继续躲闪,低着头尽量不与陈大豪对视。
倒是他身后的叶大山,被气得满脸通红,眼底充满了恨意。
“俺刚才是不是说了,你敢对俺动手,等俺小花师父回来,必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样?俺没说错吧!”
闻言,秦破山硬着头皮,咬牙低声喝道:
“今日我认栽,你要打就打,要骂就骂,何须多说则个?!”
“叶姑娘既然说了,要你还三拳三脚,那我受着便是,绝不会有半分怨言。”
“只求咱们之间的账,能够一笔勾销,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之前的神弓女童,他或许可以不放在眼里。
但如今叶小花摇身一变成了打虎英雄,就连袁天锋都甘当车夫,想来她在安阜县尊眼里,定然也是极为重视。
面对这等形势,他不得不低头!
丢脸总比丢命好。
“你倒是硬气!”
听到秦破山决断的话后,陈大豪不禁有些讶然地看了他一眼。
不得不说,眼前这人的性子的确对他的胃口。
要不是因为叶大山的掺和,说不准还能成为朋友。
想到这里,他索性也没了捉弄报复的心思,沉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便依你所言。”
“三拳三脚,俺也不多来一下!”
说罢,他捏了捏拳,顿时传来噼里啪啦骨节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然后毫不犹豫朝着秦破山的右脸,用尽全力一拳过去!
砰!
随着后者闷哼一声,下意识往后退步卸了几分力。
不过纵然如此,秦破山的右脸也出现了一道清晰可见的淤青拳印!
“再来!”
他猛喝一声,却是挺起胸膛往前走了一步,重新保持与陈大豪之间的距离。
砰!
陈大豪依旧没有停顿,再次挥起沙包大的拳头,继续朝着秦破山而去。
砰!
三拳挥出,秦破山原本从容的脸庞,此刻已经惨不忍睹,哪还有先前的云淡风轻?
“还有……三脚。”
他瓮声瓮气地吃力说道。
“倒是条汉子。”
陈大豪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腕,这三拳他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手腕都被震得有些生疼。
但秦破山抛去脸庞的伤势不谈,此刻彷佛跟个没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