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不过我听说你们现在也有些麻烦?”
薛致远说得很婉转,虽然他不懂后院的什么弯弯绕绕,但是外面那些话很让他不开心。
“你要是认为是麻烦就是,不认为是麻烦就是我们的保护伞。至少你不用担心大姐姐在你下次回来的时候会出嫁了。”薛甄珠眨眨眼。
这当然是安慰自己的话,薛致远还是脸色深沉。
婚事是女孩子一生的头等大事,耽搁了可怎么好?
“你看你,这话是大姐姐自己说的。她都没有觉得困扰,你操心什么?傻哥哥。”
薛甄珠悄悄告诉他,他们打算都离开京城。
“二伯父会答应吗?”
薛甄珠笑起来:“你还不知道我父亲吗?只要不麻烦他,什么都好。说不定我们离开了之后他还快活些。”
“还说我傻,你才是傻。什么都不知道。”薛致远觉得这个妹妹天真得让人心疼,去哪里能有京城好呢?这里的一切都是她习惯的。
薛致远此次回来有任务在身,不会待很久,
他寻着机会等在薛怀远回家的路上,终于见了一面。
“昨日我有事耽搁了,没能给你接风。今日请你。”
“那我就不客气了。聚友酒楼去。”
“客气什么,走。”
兄弟二人高楼对酌,秋凉雁高,远去无痕。
听着薛致远滔滔不绝说着外面的见闻,薛怀远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阴差阳错,自己这个看上去不甚靠谱的弟弟已经在边疆站稳脚跟,上了正轨。
而自己不上不下地吊着,只能整日整理书籍埋首故纸堆度日。浑浑噩噩,四肢忙碌着脑子不知道在干什么。
浪费的时光让人心慌。
他越是为致远感到高兴,就为自己感到迷茫。
“哥,你还记得你跟我讲过的那个一鸣惊人的故事吗?”薛致远看出来了。
“知道。我也知道你要说什么。”薛怀远放下酒杯。
“你是聪明人,我的书有一半是夫子教的有一半是你教的。蛰伏是难熬,你是凤凰,终有一天会鸣叫于九天的。不过是时机不到而已。”薛致远喝了一大口酒。
“话都会说道理都懂。等到自己在这样的处境,还是忍不住会自怨自艾。看不见未来的路,也会迷茫。”薛怀远这么久以来没有跟人倾吐过自己的软弱。
“哥,开解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难,大家都难。大姐姐和珍珠就更不要说了。你的前程还可以慢慢来,大姐姐的婚事还能耽搁几年呢?”薛致远说着垂下眼睛。
“谁跟你说的?”
“你知道大姐姐要陪着祖母回老家去吗?先去河东再去荆州。”
薛怀远愕然:“什么时候的事?”
“最近吧。可能是不想你担心。珍珠也跟着一起去。”薛致远想到薛甄珠那么懂事的脸,心里不是滋味。
要那么懂事干什么。
“那怎么行?千里迢迢的,祖母也受不住。”薛怀远几乎站起来。
薛致远此时却更冷静:“大哥,京城是繁华,也是个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人的地方。祖母难道不知道京城好吗?她带着两位妹妹哪里是去老家看看姐妹亲人,是带着她们避祸。”
薛怀远被拉着坐下。
“什么祸事,你我心知肚明。风起了,事乱了,避一避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