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很多时候,薛云裳开始感觉脑子里的世界太挤了。
姨娘的来信没有再说什么要顾念着她这种话,只是说薛云裳太软弱,手段太嫩了。既然做了就要做得狠一些,只是离得近,衣裳都没有动一个角,白白浪费了好机会。
薛云裳也觉得自己还是太顾惜脸面了,既然已经决定走了这条路,为什么瞻前顾后?
既然做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是得罪世子爷的事,得罪薛家的事,怎么还妄想自己能侥幸全身而退呢?
如果当时颤抖的手扯住他的衣角,如果当时一狠心扑到他的怀里,如果甚至亲他……会如何呢?
世界上最没用的事情就是后悔,为离成功只差一步的失败找各种借口,找各种补救的方案。在心里一遍又一遍推演到达成功的可能,想象之后的喜悦成果。
薛明玉最可恶的地方在于,明明不让任何人和自己交流,却一点不耽误让她知道镇国公世子爷和薛明玉现在的进展。
他们的亲事好像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而且跟薛云裳一点关系都没有。
都是薛家的女儿,混淆一下事情发生时候的主角,再加上议亲的传言,人们只会认为是一桩美谈。小儿女,谁还没有个情窦初开情不自禁的时候。
再说,早晚的事,别说是靠得近点,就是更激烈一点都没有事。
“四妹妹,你还好吗?”薛甄珠走了进来。
薛云裳忽然后退,她为什么没有被拦住?
她慌张地左右看,用眼神询问月衫。月衫摇摇头:“不知道门口的婆子什么时候撤走了。”
没有人在近旁,是想干什么?水边?要杀人灭口了吗?
不把她送到庄子上去,是要她在寻常的日子里悄无声息地消失吗?
“你别过来!”薛云裳比薛甄珠瘦高,可此时像被什么压弯了。
“你怎么了?生病了吗?”薛甄珠被石斛拉住,停住了脚步。
“小姐小心,这里没有别人。”石斛小心地打量四周。
毕竟四小姐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把家里的名声抛诸脑后的人。现如今被大小姐惩戒,谁知道会不会怀恨在心,对三小姐下手。
“好热闹,三妹妹这是来猫哭耗子了?”薛宝珠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薛甄珠的身后。
她的气息逼近薛甄珠的耳朵:“怎么办呢?二叔说还是自家姐妹,最近有喜事要发生,还在家里搞拘禁,传出去不好听。今日就撤了。失望了吧?”
薛甄珠有些高兴,薛云裳现在的样子精神状态好像不是很好,已经不适合关在这里了。
可随即又担忧起来,喜事?大姐姐和世子爷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父亲都已经知道了?
薛甄珠的表情让薛宝珠误会了,她笑得开怀。
“我的好妹妹,还是我疼你吧?她是来看你笑话的,我却是来为你高兴的。走,到我那里去,给你庆祝庆祝!”
说着就走过去亲亲热热地拉起薛云裳的手,无视呆站着的薛甄珠,带着一群人走了。
“喜事?母亲不是说还有些时日吗?”薛甄珠喃喃自语。
石斛觉得这院子大约不吉利,方才薛云裳神神叨叨的,现在二小姐也神思不在身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