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会儿的欧阳都尉,刚刚送走了李蓟和翠绿,带人到各个城门巡视。走着走着,不觉就来到了盛世居。
这里原本就是她的“发祥地”啊!
半宿没睡的她,一旦重回故地、很自然就想进去休息休息。
而刚刚接替王庆的那位新掌柜老李,则好像早就知道她要来似的,展现出十二万分的殷勤和“敬意”:
先安排她进了原先的账房里,又特意弄一个火盆去去寒气,然后摆上满满一桌酒席。
而小丫头呢此刻,却已盹到了不行,哪还有心思享用美食呢!
身子一挨绣榻,就呼呼大睡起来……
可睡未多久,
忽然之间、外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站住,乱闯什么呢你?!”
“你们大人、可在里边?”
“找大人何事!”
“快进去禀报你们大人:有一辆四匹马的车子越制!”
“说清楚,到底咋回事,——谁的车子,哪来的?”
“城外,不、是从武家出去的,刚刚接一个女人回来!”
“武家?……接的什么女人,莫非是家公主?”
“什么他妈公主,咱朝中有吗?若有,那他妈还叫越制吗!——少啰嗦,你们大人到底在不在这里?”
“吔,挺威风是吧?——来人,把这些狂到没边的绣衣小子,给我轰出去!”
“喳!”
随即传来一阵剧烈的推搡声、叫骂声,甚至还有兵器的磕碰声。
小环立刻火冒三丈!
一骨碌从床榻上跳下来,“嘭”的踹开房门:“吵什么吵!”
外面的人瞬间安静了。
刘肥顺势带军士们闪到两边,现出中间几名狼狈不堪的缇骑。
为首的那个,正是老安派去找小环的绣使历风。
只见此刻的他,已没有了方才的威风,原本华丽的官服、被撕扯成了一团麻花,羞恨的斜瞅了眼野丫头说:“算你的人狠!但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份情我记着了!”
说完掉头就走!
“你站住!”
小环猛的从后把他叫住:“先说清楚了,到底怎么回事?”
刘肥急忙先插嘴说:“是他硬闯进来打扰了大人休息,所以小的才派人阻止的。”
“你闭嘴!”
小环立刻扭脸儿呵斥道:“让你说了吗你就说,自己掌嘴!”
刘肥自知理亏,忙作势“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绣使看在眼里,一肚子的委屈方才得到缓释,不由自主的回过身一秉手:“大人!方才也是卑职的不是:只因武府有辆驷马的车子出来,就命我急报于大人得知。
可是寻来寻去,才打听到大人移驾到了这里。刚要请人进内通禀时,却发现城门口处,车子已载了一个女人进来,这才顾不得礼仪、冲撞了大人休息!”
“女人?!”
小环一下瞪大了眼睛:“什么样的女人,敢用驷马的车子,难道会是谁家的公主或郡主?”
“回大人:卑职久在宫帷,并不曾听闻我朝有什么公主或郡主。”
“那岂非越制!”
“这正是卑职,急于求见大人的用意!”
“是这样啊,”
小环若有所思的忽闪了下大眼睛,忽然斥责刘肥:“你们无事生非,打了自家兄弟不说、还耽误了本官的大事,你说该打还是该罚?”
刘肥吓得赶忙插手求饶:“不要打我呀大人!”
“那就是受罚喽?”
“……罚、罚什么啊?”
“罚你拿出几两碎银子来,就在咱们店里做个东道,请司隶府的弟兄消消气儿!”
“那……那要是打呢?”
“也好办。就按咱们的规矩,耽误了差事、就得军棍从事,让他们每人打你十军棍!”
“六十军棍啊?”
刘肥一咧嘴!
拧巴了半晌,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怀里取出三两碎银,丢给现任的掌柜老李:“够不够?”
老李扭脸望望小环,回首笑了笑说:“这如何使得呢!——大家在来之前,少爷就已关照过了:今早大家辛苦,事成之后将在这里盛摆酒宴,无论捕快缇骑、还是巡马监的兄弟,都可列席!”
说完含笑着,又把银子塞还回刘肥手里。
这下不独刘肥,所有的缇骑、军士们都一阵雀跃!
但热闹了一阵之后,小环却忽然一拍大腿,猛的问历风:“糟糕,你说的马车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