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籍闻言,哈哈一笑,道:“大王,这封书信,本就是长安无聊之徒,随手而为之,大王又何必重视,如今,大王百万大军,枕戈待旦,长安朝廷认与不认,于大局,又有何变化。”
说到这,李籍信心满满的说道:“至于信中言,欲分化大王麾下军将,此笑谈尔,朝廷已是日薄西山,籍知道,大王麾下大将也知道,便是有悖逆之辈,大王尽早除之,也非坏事。”
李籍的话,让陈从进茅塞顿开,这还是惯性的思维,虽然朝廷已经是一年不如一年,但是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唐臣子,让陈从进变的都有些习惯了大唐的存在。
于是,陈从进给张公素回了封信,除了提及让他回幽州看望外孙,女儿外,剩下的全是让张公素劝朝廷,把朱全忠调走了事。
陈从进在信中表示,只要朱全忠一走,天下立刻就太平了,他也不会耗费钱粮,大征甲兵去厮杀疆场。
其实,张公素有个屁的分量,能劝的了朝廷,再说了,朝廷又有什么分量能让朱全忠弃镇归朝。
说到底,在藩镇兼并的战事一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除非决出了最后的胜利者。
在送出书信后,陈从进根本没有在意朝廷的威胁,如果朝廷一威胁,陈从进就熄火了,那么他就不可能打下如今这般势力。
再说了,早在攻打郑从谠的时候,朝廷就已经剥夺过一回陈从进的头衔,最后有什么用,还不是自己把说过的话收回,又将头衔还给陈从进。
说直白些,陈从进是因为有手下数十万大军的拥护,才有诸多官职头衔,而不是有了官职,他才能指挥手底下的武夫。
当然,陈从进也知道,军中将士在他面前,看起来个个都是忠勇无畏,且恭顺忠谨,但他从没天真的认为,这些武夫就是良善之辈。
锋利之剑,杀敌亦可伤己。
景福元年,七月中旬,契丹,奚部的牧草,已经输送至榆关,估计到九月初,便可送至平卢博昌。
奚律和耶律撒剌也相继上书,言郡王所征骑兵,已经开始准备中,到九月初,便会开始集结南下。
对于大王再次征召蕃骑南下,无论契丹,奚人,还是藩府中的官吏,都已经习以为常,征用胡骑,在国朝中,是老传统了。
而国朝对边疆胡人的处置方式,陈从进一直是比较认同,也就是深入到胡人的部落中去,插手各部之间的事务。
虽然这么做,会比较麻烦一些,但确实在很有效果,因为惯性,在大唐越来越颓势的时候,草原上也一直凝聚不起一个庞大的政权。
这样的做法,比修个城墙不去理会,那会好的太多,毕竟,像养蛊一样,放的久了,迟早有一天,草原会再次崛起一个大部族,或许不会是蒙古,但也会出现另外一个名字的游牧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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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盛夏,天气变的极为闷热,便是入夜后,闷热的天气依然不能缓解多少。
作为中路军招讨使的高文集,此时已经抵达了黎阳一带,虽然此时大军还在集结途中,但是此时黎阳城中,已经有选锋,选武,效命,平昌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