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江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夔牛硕大的牛头上，看着龙雪儿的方向，他轻轻拍了拍身下的毛茸茸的牛皮。
“刚刚那股阴气消失了，老牛，你说龙雪儿是将那人打发了，还是让那人逃了？”
夔牛摇晃着大脑袋，从碧绿的草地上起身，端坐在它头顶的战江就好像定在他身上以上，丝毫未动。
“别猜了，都成主人护法了，怕麻烦可不成，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看看！”
战江叹了一口气，搓了搓手掌，带着些许不情愿说道：“那就去看看！”
而另外一边，赤獠悬在一座华丽的宫殿空中，同样望着龙雪儿的方向，眉头始终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冰霜。
忽而一道清脆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让人听了如沐春风，心旷神怡。
“大人，不管那边发生了什么，毕竟在我们领地边缘，不去看看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赤獠没有回头，而是用着一种十分玩味的声音说道：“你是怕妖王怪罪于我？还是感应到了人族气息，心中有其他的盘算！？”
红衣女子露出一抹惶恐的神色，连忙躬身，柔美的声音中都带着些许颤抖：“大人，您误会了，奴婢身上有您刻下的印记，怎敢有其他盘算？”
赤獠这次回头看向红衣女子绝美的面庞，轻笑道：
“若我没记错，被擒之前，你在人族那边还是那个什么宗门的圣女？难得遇到一个有些本事的人族修士来到我妖族腹地，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真的不想去看看？”
女子刚想说话，赤獠却是摆了摆手：“这几日我感悟良多，修仙者能达到的高度，根本就不是按部就班的修炼决定的，杜岚，我问你，你觉得决定修仙者高度最根本的原因是什么？”
杜岚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是气运！”
赤獠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将自己被擒后成为我的管事仙奴这事，归结于自己的气运不佳！”
再次回头看向遥远的虚空，赤獠缓缓开口，语气里多了一丝豁达：“于我而言，决定高度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天赋！”
“走吧！一起过去看看，若是那些人族里面有人能从我手中将你救出，我便解了你的奴印，放你自由！”
杜岚满脸不可置信，她抬起头，看向赤獠伟岸的背影，突然感觉赤獠跟平时大不一样。
对于这个奴役她几十年的狼妖，她的内心虽不愿相信他说出的任何一个字，但是面对自由的渴望，她还是轻声问道：“大人，这是为何？”
赤獠回想起自己这些年小心翼翼的吞噬了如此多血食，结果居然连妖王的影子都看不见，长叹了一口气：“当你哪天发现，自己坚持多年的道路，到头来只是个笑话，你就会明白了！”
说完，赤獠的身影就从原地消失。
杜岚看到赤獠离开，微微有些愣神，但是很快她就将思绪压下，也从原地消失，跟了上去。
夔牛和战江出现在龙雪儿灵力铸成的冰封世界的时候，却唯独不见那一方血色的封印。
“人呢？”
战江再次拍了拍身下的夔牛。
夔牛喷出一道炙热的鼻息，又在空气中嗅了嗅才缓缓开口。
“我怎么知道？”
“你的感知远胜于我，你会不知道？”
夔牛摇晃了一下硕大的牛头，不满的说道：“从我头上下来，这里残留着龙雪儿和那人的气息，现在这里空无一物，要么是他们已经走了，要么是这里有一道很高级的阵法，将他们隐入了更深层次的空间！”
战江经不住夔牛的摇摆，从它头上飞起，落在了它厚实的脊背上，经过片刻的沉思，他十分笃定的说道：“不可能是走了，无论是瞬移，还是传送，都会在某处留下痕迹，可我神识扫过周围几百里，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番话似乎点醒了二人，战江和夔牛的眼睛同时落在了之前龙雪儿精血化成的血色囚笼处，可来回扫视了一遍又一遍仍旧一无所获。
“二位护法大人，好啊！”
闻声，夔牛和战江转头回望，看到远处悬立的赤獠，都是一愣——他们竟然没有发现赤獠是何时到来的。
单从这一点，二者修为的高低就显而易见了。
可能想到自己护法一职，多少有些名不副实，战江咳嗽了一声，挤出一个不太自然的微笑，朗声道：“赤獠妖将好啊！你前来也是为了探查龙雪儿踪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