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元六年腊月初九。
邱白和丁敏君离开乘船沿海。
由于已是寒冬腊月,气温骤降,加之船只逆流而行,行程颇为缓慢。
月余时间过去,他们也仅仅是行至江州地界。
这一日,船只在江州码头靠岸。
一边上下货物,一边搭载了些许新的客人。
邱白站在甲板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时代的江州城廓。
江州,也就是后世的九江。
不过跟后世的九江相比,江州就差了不知道多少。
但是这古朴的气息,却也别有风味。
邱白目光移动,随意扫过那些登船的旅客,他的眉头不由微微挑起。
在这群看似寻常的旅客中,他敏锐地注意到了不少身手矫健之辈。
这些人呼吸沉稳,步伐轻盈,看似松散地分布在船舷各处,实则隐隐形成一个护卫圈,将中心位置的几人保护起来。
邱白的目光穿过人群,最终落在了被护卫的核心。
那是一对看似普通的夫妻。
在妇人的怀中,还紧紧抱着一个孩子。
这对夫妇神色看似平静,但眉宇间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还有戒备。
“师兄.......”
丁敏君也察觉到了异常,凑到邱白耳边,压低声音,疑惑道:“你看看那些人,他们给我的感觉好奇怪,不像是普通.......”
邱白闻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淡然一笑,声音平和。
“江湖儿女,萍水相逢,各有缘法,有什么好奇怪的。”
丁敏君眨了眨美眸,嘴巴微微嘟起,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大惊小怪了,俏脸微红,露出一个略带尴尬的笑容。
“师兄说的是,是敏君多心了。”
此时,船老大已经开始吆喝着手下船工,让他们收起跳板,起锚离港。
就在此时,码头上一阵骚动。
船工刚刚抬起跳板,又一伙人急匆匆地赶了上来。
这伙人约莫二三十之众,个个手持明晃晃的兵刃,为首几人更是身形魁梧,身着红衣,赫然是几名番僧!
他们毫不客气地推开试图阻拦的船工,气势汹汹地登上甲板。
船老大见状,似乎认得这些人。
见此情形,他也不敢多言,只能陪着笑脸,招呼手下继续解缆开船。
随着跳板收起,风帆鼓胀,船只缓缓驶离了码头。
邱白冷眼旁观,并未多言。
只见那群后来登船的人,以那几个番僧为首。
他们在登船后,也并未进入船舱,而是直接簇拥在甲板上。
他们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投向那对抱着孩子的夫妇及其护卫,眼神凶狠,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甲板上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那对夫妇和周围的护卫们,他们显然也察觉到了危险,个个都是身体紧绷,手不自觉按上了腰间的兵刃,警惕地注视着对方。
可让人意外的是,双方似乎都在克制,暂时没有动手的迹象。
船只驶出码头,在浩渺的长江上破浪前行,将江州城远远抛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