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胭脂好奇地凑近那盆君子兰。
她弯腰时,麻花辫从肩头滑落,发梢扫过花瓣,惊起几只彩蝶。
贾东旭在远处看得手里的搪瓷缸都掉了——那画面美得像年画上的仙女。
"阎老师是吧?
"蓝胭脂突然转身,从兜里掏出个小本本,
"正好跟您打听个事......
"
阎阜贵瞬间面如土色。
远处偷看的易中海
"砰
"地关上窗——他认出来了,那是公安专用的调查笔录本!
......
傍晚,把朱同送到了四合院门口。
回到院里,高阳发现秦淮茹和蓝胭脂已经在厨房忙活开了。两个女人一个切菜一个掌勺,配合得竟像多年老友。
"当家的,愣着干嘛?
"秦淮茹额头沁着细汗,脸上却洋溢着罕见的活力,
"快把胭脂妹子的搬过去!
"
高阳摸摸鼻子,拎起行李往楼上走。
经过厨房时,听见蓝胭脂压低声音说:
"秦姐,您这红烧肉做法跟我娘一模一样...
"
"真的?那改天教我做你们家乡菜!
"
高阳摇头失笑。
看来这院里,要热闹喽。
月光下,他瞥见蓝胭脂的侧脸——那眼角细纹里,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
.....
晚上十点。
蓝胭脂躺在西屋的床上,月光透过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她轻轻抚摸着崭新的棉被,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让她有些恍惚——多少年了,她终于能睡在一张真正的床上,而不是阴暗潮湿的安全屋,或是随时准备撤离的临时据点。
枕下压着的手枪传来熟悉的金属凉意,让她想起在基隆港的那个雨夜。
余则成临死前把最后的子弹塞进她手里,自已却永远倒在了血泊中。
"替我们...活下去...
"余则成最后的话语混着雨水砸在她脸上,和此刻窗外飘来的桂花香形成了鲜明对比。
听到夜里的虫鸣鸟叫。蓝胭脂突然鼻子一酸。
在那些伪装成舞女、商贩的日子里,她最羡慕的就是这样的夜晚。
有一次执行任务,她隔着咖啡馆的玻璃窗,看见一个年轻母亲正在给怀里的婴儿擦口水,那一刻她差点忘记了自已腰间别着的手枪。
"咚咚.......
"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回忆。
高阳站在门外。
"给你带了安神茶。
"他递来一个搪瓷杯,热气氤氲中飘着枣香,
"看得出来,你心神不宁。
"
蓝胭脂接过杯子,温热透过瓷壁传到掌心。她突然想起在宝岛的最后那晚,受伤的她蜷缩在渔船底舱,咸腥的海水不断从缝隙渗进来。
那时她以为自已会像其他战友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茫茫大海中。
"其实...
"蓝胭脂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什么,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前门。
"
"那天你一个人去捣毁了一个据点.......
"
高阳示意她打住,“过去的事情不提了,现在就是你新的开始,高完有什么消息,你随时告诉我就可以了。”
他把一本《金瓶梅》放到了蓝胭脂的手中。
蓝胭脂的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
堂屋那边传来秦淮茹的脚步声,她正在给高阳准备热洗脚水。
蓝胭脂想起晚上看见的一幕:挺着大肚子的秦淮茹踮着脚给高阳擦嘴,而高阳弯着腰配合她的高度,眼里满是温柔。
"睡吧。
"高阳起身时,收起的银针在月光下闪过一道银光,
"任务不着急,一切有我。
"
他轻轻带上门,却又回头补了一句,
"我让淮茹,晚上陪你。
"
蓝胭脂点点头,哭得不能自已。
那些牺牲的战友,那些黑暗中的岁月,那些以为永远见不到天日的绝望...在这一刻突然都有了意义。
窗外的葡萄架沙沙作响,仿佛在说:欢迎回家。
月光移到了床头柜上,照亮了高阳留下的安神茶。蓝胭脂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甜中带苦的滋味在舌尖蔓延。
这是她这些年来,第一次尝到
"家
"的味道。
“蓝姐姐,今晚我陪你睡吧。”
门外,秦淮茹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