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一掌拍在龙椅的扶手之上,那坚硬的沉香木扶手,竟被他拍出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好!!!”
“好!!”
“好一个……忠勇报国甄应嘉!!”
“好一个……深明大义马家!!”
任天鼎猛地站起身,他手中的那份口供,被他生生捏成了一团废纸!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双目之中,射出骇人的血光!
“今日在御书房!!”
皇帝的咆哮在空旷的太极殿中,形成了恐怖的回音。
“杜国公秦争!哭着喊着,说一万京营,不可能败得如此窝囊!说那份捷报,处处都是破绽!!”
“兵部尚书赵玄素!户部尚书陈文辉!内阁的邬思辨!!”
“他们都说……此事有诈!!”
任天鼎的声音,带上了无尽的悔恨与暴怒:
“朕还不信!!”
“朕以为他们,只是……只是心痛损失,只是派系之争!!”
“朕还下旨,要嘉奖这群……国贼!!!”
他猛地一脚,踹翻了面前的御案!
“混账!!他们怎么敢!!”
“陛下!!”
王奎见皇帝震怒,再次重重叩首,声泪俱下:
“陛下!臣……臣有罪啊!”
“臣身为福远人,忝为吏部尚书,竟对此等滔天大案,毫无察觉!!”
“是臣的失察!才害了车昂将军!才害了那一万忠勇的将士啊!!”
“陛下!臣……万死莫赎!!”
“够了!”
任天鼎的怒吼,打断了王奎的请罪。
皇帝的怒火,在极致的爆发后,迅速转化为了冰冷的杀机。
他走下御阶,扶起了王奎。
“王爱卿,现在不是追究你失察之罪的时候!”
任天鼎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车昂……已经死了。一万将士,也回不来了。”
“当务之急……”
皇帝一字一顿,仿佛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是如何,将这群胆大包天、欺君罔上的畜生……挫骨扬灰!!”
太极殿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林尘看着暴怒的皇帝,和颤抖的王奎,他……却是全场,唯一平静的人。
“陛下。”
林尘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皇帝的怒火。
“请息雷霆之怒。”
“此事,若只靠一个‘怒’字,非但杀不了他们,反而会让我大奉,陷入东南动乱之危。”
任天鼎猛地转头:“林尘!你……有何见解?”
“见解谈不上,只是一些分析。”
林尘负手而立,侃侃而谈。
“第一,此事的关键,早已不在‘倭寇’。”
“那鬼头龙二,不过是甄应嘉和马家买通的一把刀。刀,已经钝了,逃了。”
“我们的敌人,”林尘的目光,变得锐利,“是握刀的人。”
“是福远省……那些,以马家、甄家、陈家、甘家为首的……所有世家大族。”
“不错!”任天鼎恨声道,“朕,要灭他们满门!”
“陛下,请听臣说完第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