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枫不再多言，拉着晓尧入座，指尖微动，心念已将厨房温着的早餐轻稳地送到桌上。
“胡九他们呢？”
晓尧和龙宇打完招呼后张望一圈，没看见那两位活宝，忍不住问道。
“......林骁被胡九赶去队里加班了。”
龙宇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解释着。
“胡九一大早就跑没了影，之前听他提过一嘴，可能提前回学校了？”
龙宇这些天在家闲得鳞片都要锈了，如今晓尧终于康复，他也总算能理直气壮逃离这座狗粮满天飞的房子了。
虽然以前他也爱岗敬业，但却从未像现在这般如此渴望回归工作岗位......
“好。”
白枫点头，做出行动规划。
“从今天起一切照常。你们出任务多注意安全，随时联系。”
他稍作停顿，又道。
“我陪晓尧回学校，没事时会回队里。”
众人纷纷点头，连一向懒散的秦子轩也难得没唱反调。
早餐结束后，白枫便带着晓尧先行离开。
屋外晨光正好，仿佛预示着一切终于重回正轨。
……
灵能学院。
重新踏入弥漫着书本墨香、微弱异能波动与蓬勃青春气息的校园，晓尧恍惚了一瞬，竟生出几分隔世之感。
这个年纪的他，本该安然沉浸在校园的保护伞下，与三两好友读书成长，而不是直面那些来自诡谲旧日支配者的低语与威胁。
晨光正好，八点的朝阳穿过林荫，将跳跃的光斑洒在晓尧脸上。
他微微眯眼，恍惚觉得那光芒竟带着几分夕阳般的沉淀感。
世人都说经历才是最快的成长。
不过数次战斗，晓尧身上那份属于新生的青涩已悄然褪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静...是一种被命运过早推向深渊后又挣扎着想要逃回现实的倦怠与通透。
他看上去仍是那个清秀干净的十八岁少年，可走在熙攘欢腾的人群中，却又像一幅静默的剪影，无声地与周遭的喧闹划开界限。
晓尧转身朝白枫挥了挥手，示意他放心，便独自向教学楼走去。
胡九如果在学校的话，应该也差不多会来找他了。
白枫插着口袋站在原地，无声攥紧了拳头，他的目光一直追着那道渐行渐远的瘦小背影，心里又酸又涩。
明明晓尧也该是个初入大学、会为早八课唉声叹气的普通少年，就算不像别的猫科犬科同学那样活蹦乱跳，至少也不该是如今这副沉静得近乎疲惫的模样。
他才十八岁，眼里却已染上了连许多成年人都没有的沉重。
直到晓尧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转角，白枫才缓缓收回目光，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现实总是如此，总爱在不经意间推着人长大、逼着人成熟、逼着人戴上面具，还顺手把钥匙扔进时间洪流里使人无法找寻真实的自我。
命运无声，却总能轻易抹去一个少年眼中的光，压下他肩头的飞扬，把他变成另一个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人。
……
走到教室门口，晓尧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
早上第一节是集体理论课，授课的依旧是那位以严苛古板着称的朱教授。
整个一班教室里一片死气沉沉，早八大学牲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怨气几乎都要凝聚成实质了，可又不敢有太多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