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江瑞年咄咄逼人,她又怎会轻易松口。
见池依依死活不认,江瑞年怒意更炽。
“还愣着干什么?”他对手下的小吏们喝道,“把她给我拖下来!”
“谁敢!”池依依冷下脸,“我是朝廷钦封的四品命妇,更是少府监册上有名的皇商,你们一无圣旨,二无海捕文书,谁敢擅自动我?就不怕我告到御前,追究你们僭越之罪吗?”
几名小吏本已围拢上前,听到这话,顿时面露迟疑,互相交换着眼神。
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们不过是七八品的小官,若真因此事闹到御前,恐怕官职难保。
几人脚下略一迟疑,看得江瑞年心头火起。
“好,好。池依依,你要海捕文书,本官这就去取。”
他身为大理寺卿,补个文书而已,简直轻而易举。
池依依见状,对车夫使了个眼色,车夫会意,长鞭一甩,瞬间缠住了江瑞年坐骑的前腿。
“你做什么?”江瑞年惊怒交加,险些坠马,“你们胆敢袭击朝廷命官?”
“江大人莫恼。”池依依道,“我只是想请江大人留步,问您几句话。”
江瑞年面色铁青:“你想说什么?”
“敢问江大人,您如此行色匆匆,莫非原本是打算去我家中拿人?”池依依道,“你口口声声指控我给三皇子下毒,可三皇子昨晚便进了大理寺,你早不抓人晚不抓人,偏偏在此时找我,难道说,三皇子在大理寺狱中,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她问得直接,话音刚落,就见江瑞年眼角一抽。
两人所处的大道就在鸿胪寺外,时近晌午,衙署里的官员即将散值,这番话若让旁人听见,一旦传开必将引起轩然大波。
他立时怒喝:“你瞎说什么!”
奈何池依依根本并不接茬,反而蹙紧眉头,疑道:“那就奇怪了,三皇子若好好的,您怎么不去问他是何人下毒,偏来与我一个弱女子纠缠不休?”
江瑞年喉咙一梗。
池依依趁势追击:“江大人,我虽只是一介商户,比不得您位高权重,却也懂得律法纲常,断不能任由他人凭空污蔑,罗织罪名。”
江瑞年死死瞪着她,牙关紧咬,额角青筋暴绽:“无论如何,你必须跟本官回大理寺,将此事交代清楚!”
“江大人若执意如此,我跟您去一趟也是无妨,不过得先告知我的家人。”池依依道。
江瑞年冷笑:“此事由不得你与本官谈条件。”
“不是条件,”池依依正色,“我只是担心,一旦进了大理寺,万一遭遇不公,又该向何处申冤。”
“够了!”江瑞年怒喝,“本官可不是滥用刑罚屈打成招之人。”
“既然如此,让我知会家里又如何?”池依依道,“难不成,江大人连这点工夫也等不得?”
江瑞年瞳孔一缩,正要发作,忽听一个声音从旁传来:“江大人,你们在这儿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