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中心的百叶窗被晨雾浸得发潮,木框边缘凝着细密的水珠,顺着窗棂蜿蜒而下,在墙面上洇出浅褐色的痕迹。
龙首推开窗户时,昆仑山的寒气裹着雪粒扑面而来,像无数细小的冰针,将昨夜残留的咖啡香涤荡干净。
窗台上的仙人掌沾着薄雪,墨绿色的刺上挂着冰晶,在初升的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
大屏幕上正播放着第二批撤离群众的实时画面,西安古城墙下的转移通道里,
穿着军大衣的人们排着笔直的长队,军大衣的毛领上积着薄薄一层白霜,
老人被护在队伍中间,孩子的书包上插着小红旗,红旗的边角已经冻得发硬,
在寒风中簌簌抖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第二批转移效率比第一批提高了23%。”
赵玥指挥官调出动态数据图,手指在触控屏上轻轻滑动,绿色的数据流在屏幕上汇成奔涌的河流,每个数据节点都闪烁着微光,
“洛城、郑城、汉城的集结点都提前完成了登船,最让人意外的是山城,山区群众背着行囊走了三天山路,脚底的冻疮破了又结,抵达时队伍依然整齐,没人插队,没人哭闹,连自带的干粮都按人头平均分着吃。”
“这就是咱们龙国人的性子,越是难,越抱团。”
民政部长翻着各地报上来的感谢信,纸张边缘沾着干涸的泥点——
那是转运卡车颠簸时溅上的,有的信纸上还留着泪痕,晕开了墨迹。
“焦作有个村支书,姓李,硬是背着瘫痪的老人走了十里地,自己的脚磨出了血泡,血泡破了就用布裹着,到集结点时鞋都和肉粘在了一起,脱下来的时候疼得直咧嘴。”
他指着信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声音有些哽咽,
“这是老人的孙子写的,说全村人都跟着支书唱《东方红》,越走越有劲,歌声能盖过风声。”
龙首的目光落在屏幕角落的监控画面,成都平原的安置区里,
一群穿校服的学生正帮着分发物资,他们的校服上还别着“三好学生”的徽章,
有的徽章边角已经磨损。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正踮着脚,把面包递给一位坐轮椅的老奶奶,
嘴里说着什么,逗得老奶奶笑开了花。
“这就是我们的底气。”
龙首拿起搪瓷杯,杯沿的茶渍圈像年轮般清晰,
杯壁上“为人民服务”的字样被摩挲得发亮,
“龙国公民对政府的信任,不是口号,是刻在骨子里的。
当年汶川地震,全国人民自发捐款捐物,排队献血的人能绕操场三圈;
现在国难当头,他们照样信我们能带着大家活下去。”
“可不是嘛,”
赵玥接过话茬,语气里满是自豪,
“昨天收到报告,有个刚从国外回来的留学生,落地就主动上交了所有通讯设备,说‘国家让干啥就干啥,绝不拖后腿’,还主动申请加入志愿者队伍,帮着维持秩序。”
信息部主任周明突然调出一组加密文件,屏幕上弹出几个模糊的人影,
画面有些抖动,像是隔着磨砂玻璃。
“抓到几个试图向外传递消息的。”
他的手指在触控屏上划过,画面切换到审讯室,
审讯室的白炽灯亮得刺眼,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正对着记录仪嘶吼,唾沫星子溅在镜头上,
“你们这是闭关锁国!我要联系美联国领事馆,他们会救我的!你们这样是违法的!”
“润人?”
陈威将军冷笑一声,军靴在地面碾出细微的声响,鞋跟与地面碰撞发出“咚咚”声,
“昨晚在青岛港抓到个想偷乘货轮出海的,西装革履的,
行李箱里塞满了美元,还带着几本外文护照,结果刚跳上船就被巡逻队逮了,
当时脸都白了,腿抖得像筛糠。
还有几个在网络上散布谣言的‘二五仔’,没等发出第二条信息就被定位抓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