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义堂的命令如野火般在黑虎岭大寨蔓延,喽啰们从各个角落涌出,有的扛着长枪奔往寨墙,有的推着沉重的绞车弩往制高点挪,还有人抱着箭囊在箭楼间穿梭,原本混乱的大寨瞬间被一股紧张的杀气笼罩。
吴泽提着那柄染过无数鲜血的大刀走在前面,刀背敲击着石板路,发出“噔噔”的闷响,每一步都透着压迫感。吴昆紧随其后,手中弯刀的刀鞘蹭过腰间,眼神阴鸷地扫过身旁忙乱的喽啰,但凡有人动作稍慢,他便会厉声呵斥,吓得那些喽啰浑身一哆嗦,连忙加快手脚。
两人沿着陡峭的石阶快步登上大寨最高的了望塔,这里能将寨门外的景象尽收眼底。吴泽手扶着了望塔的木栏,目光如鹰隼般向下望去——玄天道长一行人正停在深沟对岸,老道手持拂尘立在马前,花白的胡须在风里飘动,眼神沉静得让人发怵;欧阳逸飞背着龙渊剑,一手按在剑柄上,身姿挺拔如松,周身的锐气即便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梅降雪的红衣在人群中格外扎眼,她正和苏璃、洛千雪低声说着什么,三人时不时抬头看向寨墙,显然在商议对策;赵猛和罗林则站在队伍最前,一个握着大板斧来回踱步,一个持枪而立警惕观察,两人脸上都带着焦躁,却又强压着没贸然行动。
“哼,倒是有几分胆量,敢直接打到老子的地盘来。”吴泽冷笑一声,指节因用力握住木栏而泛白,“侯阴和侯辣肯定是栽在他们手里了,这笔账今日得好好算算。”
吴昆眯着眼打量着对岸的几人,目光在欧阳逸飞的龙渊剑和玄天道长的拂尘上停留片刻,沉声道:“大哥,那老道和背剑的小子看起来不好对付,还有那两个女子,方才底下人说,一个吹笛能挡箭,一个吹箫能乱人心,咱们可不能大意。”
“大意?”吴泽转头瞪了吴昆一眼,声音陡然拔高,“咱们黑虎岭在这山头盘踞了五年,什么样的硬茬没见过?不就是几个江湖客吗?有吊桥挡着,有绞车弩和弓箭守着,他们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别想踏进来一步!”
说话间,一名负责守寨墙的小头目快步跑上了望塔,单膝跪地禀报:“大寨主、二寨主,各处布防都已安排妥当!箭楼里备好了三百支羽箭,东西两侧各架了两架绞车弩,吊桥的绞盘也加了锁,底下兄弟们都拿着家伙在寨墙候命,就等您下令了!”
吴泽满意地点点头,抬手拍了拍小头目肩膀:“做得好!告诉底下的兄弟,谁要是能射倒对面那几个领头的,老子赏他五十两银子!要是敢临阵退缩,老子先砍了他的脑袋,扔到沟里喂狼!”
“是!小的这就去传命!”小头目喜出望外,连忙起身跑下了望塔,将吴泽的话高声传达给寨墙上的喽啰。那些喽啰本还有些畏惧,一听有重赏,又怕被砍头,顿时来了精神,纷纷握紧手中的弓箭,眼神凶狠地盯着对岸的玄天道长一行人。
吴泽再次俯身看向对岸,扯着嗓子朝寨墙上的喽啰喊道:“都给老子听好了!把弓箭拉满,眼睛瞪圆了!只要他们敢往前来一步,不管是马还是人,都给我往死里射!别让他们靠近深沟半步!”
他的声音粗哑洪亮,顺着风传到寨墙各处,也飘到了玄天道长等人耳中。赵猛听到这话,顿时怒了,举起大板斧朝着寨墙方向吼道:“吴泽!你这缩头乌龟!有本事就打开吊桥,跟俺正面打一场!躲在寨里放冷箭,算什么英雄好汉!”
吴泽听到赵猛的怒骂,非但不恼,反而笑得更嚣张:“英雄好汉?老子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能守住大寨,能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老子就是赢家!你有本事就飞过来砍我啊!”
说着,他朝着一名箭楼里的喽啰使了个眼色。那喽啰立刻搭箭拉弓,瞄准了正在怒骂的赵猛,猛地松开弓弦。羽箭如一道黑影朝着赵猛飞去,速度快得惊人。
“小心!”洛千雪反应极快,手中绿玉镇魂箫一横,箫声陡然变得急促,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在赵猛身前。羽箭撞在屏障上,力道顿减,擦着赵猛的胳膊落在地上,箭尖在石板上划出一道火星。
赵猛吓出一身冷汗,低头看了看胳膊上被箭尖擦出的血痕,怒火更盛,还想再骂,却被玄天道长抬手拦住。
玄天道长眼神平静地看向了望塔上的吴泽,朗声道:“吴寨主,你劫掠商队,屠戮村落,手上沾满了无辜百姓的鲜血,早已天怒人怨。今日我们前来,不是为了私仇,是为了替那些枉死的人讨回公道。若你现在打开吊桥,束手就擒,我们还能留你一条全尸;若你执意抵抗,等我们破了大寨,定让你兄弟二人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