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九满头大汗,枯瘦的手指却稳如磐石,快速下针。一根根细长的银针刺入云凌背部各大要穴,针尾微微颤动,引导着药力,也疏导着那几股狂暴冲突的内息与毒素。他的手法精妙绝伦,认穴之准,运针之稳,堪称鬼斧神工,显然已尽了全力。
“幽蝎毒阴狠,腐骨掌力歹毒,但最麻烦的是最早中的那股阴寒死寂的玩意儿……像是……传闻中的‘枯魂咒’?不对,又有些不同……”薛九一边施针,一边喃喃自语,眉头紧锁,“几种力量互相牵制,反而形成了一种危险的平衡,贸然打破任何一种,都可能引发全身崩溃……妈的,这小子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他猛地抬头看向陈意晚:“丫头,你之前是不是用某种至阳至刚的力量帮他压制过?不然他早爆体而亡了!”
陈意晚心中一动,知道他说的是涅盘血玉的力量,但面上不动声色:“先生只需尽力救人,其他不必多问。”
薛九碰了个钉子,冷哼一声,不再多言,专心运针。随着他的施为,云凌背上伤口的幽蓝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肿胀也渐渐消褪,但那苍白的脸色和微弱的气息显示,他的本源损耗极巨,远非一时半刻能够恢复。
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薛九才长吁一口气,将最后一根银针拔出。云凌身体猛地一松,彻底昏死过去,呼吸虽微弱,却变得平稳了许多,背后的伤口也不再流出黑血,而是鲜红的血液慢慢渗出。
“暂时死不了了。”薛九抹了把汗,语气带着几分自得,又有些肉疼地看了看用完的药膏,“老子压箱底的‘碧磷生肌膏’都用上了,还搭上这么多金针渡穴的力气……丫头,这报酬可得另算!”
陈意晚探了探云凌的鼻息,心下稍安,这才收回按着他的手,看向薛九,淡淡道:“先生想要什么报酬?”
薛九那双精明的眼睛立刻滴溜溜地转向她怀中,贪婪之色再现:“自然是那涅盘血玉!半月?不够!至少得借老子研究一年!”
“不可能。”陈意晚断然拒绝,“此物是祸非福,留在先生身边,怕是活不过一个月。方才那些‘影煞’的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吧?”
薛九脸色一僵,显然被说中了心事,悻悻道:“哼,老子自有办法!”
“哦?”陈意晚语气略带嘲讽,“方才若不是我们,先生此刻恐怕已是刀下亡魂了。先生的办法,就是躲在屋里撒药粉吗?”
“你!”薛九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无法反驳。刚才确实凶险万分。
陈意晚话锋一转:“不过,我们如今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影煞要杀你,也不会放过我们。不如,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薛九警惕地看着她。